,却没想闻到了有血腥味,沿着味道过去一那户人家刚生了个孩子,大概是实在养不起了,家徒四壁的,那女人还一脸蜡黄地躺在床上,男人已经打算把那孩子放便桶里溺死了。

见他们确实是不要了,即便今日不溺死,将来也是要扔河沟,所以胡诌了两句这孩子与我有缘,留了些足够度日的吃食,还留了张条子,明年开春他们便能靠这个条子去天衍宗的铺面里去领粮种,就把这孩子带了回来。若是有长辈能够看出这孩子的天分自然是好,若是不能,我收为徒也行。

想着大不了来日出去多挣两口饭,总能带得起一个徒弟。师尊外出,凡事本应与掌门禀过,弟子先斩后奏,自甘领罚。”

小弟子说着便拱手低头,当真只交代完了事情,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谢掌门怔怔许久,摆了摆手。

“……四海未靖,饥荒犹未尽除,纵有良种,铺开又得几时。此为仙道阙失,有负人间之望。符熹,你做得很好。磊落平生志,破浪逐乘风,阿衍自来是如此教你,你未曾做错事,何须低头。”

言罢,他见小弟子神色光彩起来,想了想,跃跃欲试地问了句。

“既然那孩子是被你带回来的,也算是与我有缘,定然还没取名,不如……”谢掌门忽然端正了态度,摆出一副得道高人,温润淡雅的姿态,笑吟吟道,仿佛说出了一直很想说的话,简直像是学着谁似的,“不如随我姓谢”

小弟子兴奋不已,才听到还没取名就急急开口,把谢掌门的话都盖掉了:“取了取了!随我姓佟!”

谢掌门一噎。

肉眼可见得就蔫巴了下来,捋着不存在的胡子沉默半晌,萎靡道:“也好,那……”

也不知怎么的就沧桑了些许,掌门看了看手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一日之内写好的剑谱与功法,沉思片刻,放下笔。

“那我且去看看那孩子。正好你在,好好盯着你师叔,跌打损伤什么的,折了胳膊腿事小,别出什么性命攸关的乱子就行。”

小弟子正高兴,自然是没有太关怀孤寡掌门的心绪,而唐锦也被小弟子说得事给吸引了注意力,两人一道头也不回地摆手。

“掌门走好,掌门不送。”

那架势竟像是还觉得他在此处颇为聒噪似的,连多余的体贴也不曾留一点。当真是寒叶飘零洒满我脸,师门叛逆伤透我心。平日里御剑遁成一道看不见影子的流光,如今刻意放慢了速度,衣袂风雅飘飞,师侄和徒孙是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谢掌门哀哀怨怨地御剑走了。

唐锦第一次知道小弟子的姓氏,对方才他们这对话倒是有几分好奇:“原来你姓佟,我一直以为你要么是和叶如衍一样姓叶,或者是从掌门姓谢。”

小弟子笑着摇了摇头:“师叔不知道也是自然。我过去曾在别人家里讨生活,那时是叫……”顿了顿,找了纸笔,写下几个字,“是叫同福,还有个一同做工的姐妹叫同喜,她很照顾我,只可惜早夭。

后来修了仙,不好再用俗名,且想着福喜皆是飘渺不定,由他人掌控,倒不如将相武夫,生死只在自身掌中,才能搏个来日光明灿烂。所以自己合了二人名字,改了字,叫符熹。

师叔过去与我不相识,不知道我的往事,也是自然。”

唐锦第一次听小弟子说起早夭的姐妹,一时怔怔,不知为何想起了那在什么蓬莱云水涧里的老弟,知道此时随意说话反而不好,所以一边思索着也一边沉默下来,想着该如何是好。

小弟子却已经在想起了其他事。

“唐师叔,你这几日与裴圣手见得多,你觉得他性情如何?”

忽然转移了话题,唐锦有些茫然,被这么一打岔,猛地提起裴医修的性情,能想到的却是不举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