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收起来,和自己穿来时随身带着的那只钢笔放在一起,只等着身体好全了再去找人。

小弟子虽说修为比唐锦高多了,却仍然要去学宫完成课业,又时常要领些宗门任务,下山去替寻常百姓家降妖除魔,所以虽说是在静心思过,却也不是每日,而是隔三差五地来。

每回下山的经历够唐锦认真听上好几个小时,听多了就忍不住也想要下山去玩一玩。这回不是天天跟剑修腻在客栈里,最好是一起出门到处走走。

裴医修原本隔一日来一次,每回来也不管沈八如何,径直搜罗些好茶给自己泡上。后来见唐锦醒了,开了方子,嘱咐了每日三碗药,需得喝得干干净净不留碗底才行。再配合着扎几回针,也不用太久就能好了。

唐锦很是疑惑,怎么还有人不喝完的么。

虽然那些药苦是苦了点,但只要不是太挑嘴娇气,哪怕不是大人,懂事点的小孩也该知道好好喝药才能治病,居然还需要特地这么嘱咐一句,看来是有前例了……果然哪个世界的医生大夫都不轻松。

裴医修眼神如刀,从正在喝茶的沈八谢九身上森森剐了几下,冷笑。

“是啊,总有人这么干过,才得要大夫提醒提醒。这种性子,还看什么病,不如索性死在外头来得干净利落,也省的让我开完了方子还得费力气盯着有没有遵从医嘱,还时常诡计多端抓不着。”

谢九因为跟师兄同流合污,又瞒报,不仅有罪还罪加一等,受了几日荼毒,没吭一声。

沈八啜了口茶,仍旧光风霁月巍然不动:“盯不住又抓不着,就是眼神不好且身手不行。”

随后放下茶杯施施然一个错身,离开不知何时攀爬到桌边,正准备咬他一口的食人小花。

沈八垂眸看了看那张牙舞爪的食人小花,花朵被雪粒冻了冻又缩回藤蔓。

他语气冷淡沉稳:“你若有自知,也不至于觉得能暗算到我。”

裴医修柔柔一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旁还躺在床上的唐锦瞅了眼谢掌门,谢掌门像只鹌鹑,眼观鼻鼻观心置身事外,浑然是坐忘无我物我两忘雨我无瓜,浑身气场突出的就是一个“只是路过,别牵扯到我”。

这段日子谢掌门时常大清早地来上门拎人,唐锦完全没想到沈侑雪看着冷静稳重,实则每日都起了床,他便坐在窗前看剑谱,远远觉察到谢掌门来了,立刻随手提了把剑闪身就走,美其名曰练剑。

最后谢掌门便干脆再提前一些,知道裴医修给师侄诊治时师兄必然在场,便每逢这时上门拿人,带走分摊宗门事务。

夜里剑修回来,被桃花纹烧得滚热的身体都快清心静气成原本的微凉,沉默许久才叹了口气,低声和唐锦说白日里尽是些琐事,倒不如练剑来得畅快。

看完了谢掌门,唐锦再看看这边,虽然裴医修仍旧笑得核善,背后都止不住开始冒黑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