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体己东西也被扣了下来,不仅将来放不出去,慈悲的老夫人说也不必逐出去,没几日就配个烂疮门头,她知道这是要把自己不明不白地弄没,也全了别人的好名声。

那和老爷滚成一团的大丫头骂她是个没廉耻的小娼货,不是什么正经奴才。

自己也许还真就不是块做好奴才的料。

得罪不起将来要当姨娘的人,也得罪不起老爷,更不想折在府里头,只能趁着老夫人寿辰收拾了些许细软想要跑出去。所谓细软也不过是几双好料子的鞋,两三双耳坠,几个手镯,还有些兴许能换钱的脂粉。可跑又能跑到那里,外头路边都是些饿得快死的人,纵然有金银,又能撑到几时?

那些小厮将油润润的鸡脯撕成小条去打猫打狗,连笼中的彩雀都吃得是白米。

厨房里,犯了错的奴才是进不去的。

她望着明晃晃的月夜,久久沉默着,远处游湖的主家还在高声说着什么,恭喜,慈悲。好几天没吃饱饭的肚子里装着些馊掉的粥,咕噜噜地绞痛。

慈悲。

没廉耻的小娼货。

慈悲。

黑暗中门子忽然摸来的手。)?Q哽新群⑹?7?⒏⑸???⒐

慈悲。

平日里与自己一同守夜的小姐妹原本几年后便要放出去,也同那卖豆腐的小郎君定了终身。那小郎君红着脸托人给未过门的娘子送珠花,送口脂。

那样笑吟吟的小姐妹,仅仅为自己说了几句话,没几日就被拖去老爷房里糟蹋了个干净。第二天脚悬在空中,悠悠地晃。

连座坟都没有,卷了草席扔到外面,等到被她寻到时,五脏已经被野兽吃了一半。她为小姐妹建了坟,树了碑,那碑又被饥民给磨成糊糊和土混在一起做成饼子吃了。

慈悲。

人只值一把米。

什么混账慈悲。

她忽地扭过头。放下了细软。

那是一柄很轻巧、锋利的斧子,做粗活的大姐们常常用,她见过。放下细软才有手拿斧子。那斧子很省力,把老爷的头颅劈开时虎口都不会发麻,把门子胸骨砍断时手臂也不会发酸。她挖了心肝出来原来恶人的心肝并不是黑的,就像世道不见天日也从来风雨无阻,日夜更替。

还不如这把斧子,对善人慈悲,对她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