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散场了。
唐锦跟家人站在一块儿,正准备从通宵的死宅老弟手里接过车钥匙的时候,却听到对方有些困惑地说了句。
“你的钢笔怎么在唐霁那里?”
雷声隐隐。
唐锦动作一顿,在喧嚣的蝉鸣声中迟钝地看着死宅弟弟。
“你是不是看错了?都说了,你眼镜呢,天天看虚构的东西看多了,看其他的东西也看花眼了。”
死宅老弟慢吞吞地把车钥匙放在他手里,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扶了个空:“我今天戴隐形。”
远处传来大地震颤的低鸣,不知道从哪里反射出惨白的光,一瞬撕开长夜。唐锦忽地回过神,在越来越沉闷的空气中困惑地向剧院外看了一眼,正是盛夏时节,草木喧茂,热气翻滚,安安静静的夏夜里没有丝毫要下雷暴雨的痕迹,随风而来的只有听不清楚的笑语。
一旁的发小说:“你弟用的确实是你的笔啊……以前不是我说我笔在医院里总丢,劝你做个记号么。刚才你弟给我签名的时候我都看到了,那笔上刻着你名字。”
死宅老弟满脸不爽:“而且,真心想看的话,就算不戴眼镜,也能看清楚好不好。”
到底是哪里来的雷声。
轰隆作响令人晕眩。
发小和弟弟的声音模糊在雷声之间,唐锦闭上眼睛,夏日的风扑在脸上有种咸腥的错觉。
今日表演的剧目还没落幕吗。
装扮夺目的演员在现代的台上唱着旧日的词。
你只该向严武素命频,怎么倒恨王魁负桂英?好似妖蛟夜舞欲欺人。我不曾招屈子楚些吟,又不曾学崔护视殓殷,因甚的画图魂返牡丹亭,隐现毕芳形?
因恨而生,因情而亡。夜半三人鬼相见。
唐锦摇摇晃晃地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