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宴回来时,我正看着手机相册里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两个少年。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他瞥了一眼我来不及收起的手机屏幕,嗤笑一声。

“看到我发的悬赏,生气了?”

他走近几步,眼神里满是戏谑。

“洛晚棠,收起你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看着恶心。”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平静无波。

“没有。”

“没有?”他挑眉,显然不信,“那你这副死了爹娘的表情是给谁看?”

我确实死了爹娘。

陆时宴说出口的话,总是刺人。

我懒得解释,转身想走。

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手立刻红了。

“你怎么还没给我发生日祝福,往年不都是卡零点的。”陆时宴语气不自然地问。

从小到大,无论他对我多坏,我都会雷打不动在零点送上祝福。

但今年,我沉默了。

“就是不想发了,反正你也不会在意。”

陆时宴厉声开口:“洛晚棠,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在不在意你都得发,童养媳还得我来教你怎么做?”

他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带着浓重的酒味和烟草味。

我用力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不想吵架,也不想辩解。

反正他不会信,只会觉得我在耍心机。

我径直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到地上。

心脏像被泡在水里,发胀地疼。

陆时宴不知道的是,我看的不是他,也没想过要成为他的妻子。

几天后,是一场重要的慈善晚宴。

陆氏集团是主要赞助商之一,我需要代表陆氏上台做演讲。

我知道,这是陆爷爷在给我铺路。

然而,这在陆时晏眼里,无疑又是我在妄图上位。

轮到我上台时,手里拿着的是一份完全陌生的稿子。

周薇站在不远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我心下了然。

台下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

可我没有如周薇的愿。

清晰流利地,背出了原本准备好的那份演讲稿。

台下响起掌声。

没有人注意到,我垂在身侧的手,一直在颤抖。

强撑着走下台,我几乎是踉跄着冲进了后台的卫生间。

我颤抖着从礼服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倒出两粒白色的药片,没有水,就那样干咽了下去。

这是镇定药物。

是陆时琛,陆时晏的哥哥,他为我准备的。

他说,如果觉得撑不住了,就吃两片。

那年,我八岁。

陆时晏为了捉弄我,把我锁进了老宅后院那个废弃的杂物间。

里面漆黑一片,堆满了杂物,散发着霉味。

我哭喊着拍门,没有人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哭哑了嗓子,蜷缩在角落里绝望的时候,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