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跄着爬起来,抱着晨晨冲出去。

夜风刺骨,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一辆车肯停下。

我拼命跑,晨晨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像一条蜿蜒的红线。

医院的灯惨白刺眼。

医生掀开裹着晨晨的外套,倒吸一口冷气。

“这……谁干的?”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这一切都是孩子的妈妈做的。

可是曾经,秦雅乐不是这样的。

晨晨第一次做心脏手术,她推掉所有会议,守在ICU外三天没合眼。

晨晨学会叫“妈妈”那天,她抱着他转圈,笑得像个孩子。

然后,宋晨泽出现了。

她开始带着他出差,带着他参加晚宴,甚至……带他回家。

而我只能沉默地看着,看着我的妻子,一点点变成陌生人。

医生检查了一会儿,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孩子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我死死攥着晨晨的手,他的指尖已经泛青。

“再试试……求您……”

医生摇头,叹了口气:“伤得太重了,就算早来半小时也……”

第2章

我跪在抢救室门口,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一遍遍哀求医生。

"求您再想想办法……他才六岁……"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地摇头。

"沈先生,孩子的肝脏和右肾都被摘除了,除非现在能上体外循环机器维持生命体征,同时在一周内找到匹配的器官……"

"那就上体外循环!"

我猛地站起来,却在冲向ICU时被两个黑衣保镖拦住。

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说:"秦总吩咐,所有体外循环设备优先供给宋先生使用。"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VIP病房的门突然打开,宋晨泽披着真丝睡袍走出来,脸色红润得像刚做完SPA。

他倚着门框轻笑。

"沈老师怎么这副模样?"

"机器……"我喉咙里泛着血腥味.

"把体外循环的仪器让给晨晨,我保证永远消失。"

"沈教授,"他指尖转着我的工牌。

"每次见到你这张脸,我就焦虑发作呢。"

金属链子勒进我脖颈,他忽然凑近.

"不如你辞职吧?"

我盯着走廊上"长江学者"公示栏里自己的照片。

走廊的灯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想起熬过的三千多个实验夜,想起显微镜下发现的新靶点,想起晨晨第一次用稚嫩的声音说"爸爸是科学家"。

指甲陷进掌心的血肉里,喉间涌上铁锈味。

"好。"这个字碾碎了我二十年学术生涯,却看见他眼底闪过毒蛇般的笑意。

辞职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刚响起,宋晨泽的皮鞋就狠狠踹在我肋骨上。

我栽倒在地时,他膝盖压着我的咽喉,手机屏幕贴着我的脸。

"看看,你那些学生都在问为什么突然辞职呢。"

"砰!"宋晨泽突然踹在我心窝,我重重撞在墙上。

他揪住我头发强迫我抬头,手机镜头几乎戳到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