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

入夜, 从?军营出来时, 她已经累到头昏眼胀脚步虚浮, 但她依旧没有时间休息, 转头就直奔卫家老宅后院找卫阮汀。

卫家老宅处于?月影城最高处, 宅邸不大奴仆也少,院墙常年被风沙侵蚀显得陈旧,跟雕梁画栋奴仆成群的卫府没法比。

根据脑海中?记忆, 卫景翊轻车熟路绕过前院穿过天井,很快就来到了卫阮汀的所居之?处, 隐竹楼。

她在院外踌躇片刻, 这才迈着沉重步伐走进去。

已过子时,卫阮汀却?并未歇下, 她独坐在院内亭台下,烹了茶煮了酒,闲来无事还摆开一盘棋局自?弈。

月影城昼夜温度相差极大,白天烈日当空酷暑难当,一道晚上便寒风刺骨,入了夜便好似入了冬。

卫阮汀身子骨弱受不得寒,因?而披了件厚重暖和的狐裘,瘦弱的身体被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张清丽面容,以及一双骨节分明?的芊芊玉手。

她刚思忖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抬眼便瞧见走来的卫景翊。

看到卫景翊的瞬间,她眉眼漫开笑意,好似同?以往一般无二,语气也温柔的不像话:“快过来尝尝你师父买的桑葚酒。”

说着,她不紧不慢提壶斟了半盏温酒,缓缓推至对面:“酒虽是好酒,却?可惜你伤还未愈,只能喝半盏暖暖身。”

卫景翊在卫阮汀面前坐下,她没去端酒,双手轻轻揪着袖袍眼神也有些闪烁,神情是肉眼可见的沉重紧张。

和面对苏偃月的负疚感不同?,面对卫阮汀她明?显要无措许多,像做错事的孩子,面对信任依赖的长辈那般。

卫景翊迟迟没开口,卫阮汀也不急只淡笑不语的望着她。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前辈.....”

“我能唤你小翊吗?”

卫景翊将还没说完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她怔怔望着温柔如初的卫阮汀,只觉鼻尖涌起一阵酸涩。

她从?记忆中?得知?,卫阮汀很早以前就发现她不是卫景幼,可面对占据至亲之?人?身体的外来者,卫阮汀对她却?没有半分责怪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