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苏偃月的资本,也是她的底牌,可她却轻易舍弃,愿意把这一切拱手让给卫景翊,丝毫不顾及自身。

若让旁人?知晓,只怕争着抢着都?来不及,但卫景翊却偏偏完璧归赵,她不想让苏偃月失去能保命的资本。

苏偃月将?令牌攥于掌心,看向卫景翊的目光微妙又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迟迟没开口。

卫景翊苦口婆心道:“在?长公?主?看来,姑娘已不在?人?世,何不趁此机会金蝉脱壳,亲手替家人?报仇洗冤。”

苏偃月依旧默然不语,半晌抬眸后,眼底又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将?军不是答应过要替我报仇么?”

卫景翊有些无奈,苦笑摇头反问:“我的确答应过姑娘,可姑娘当真如此信我,就不怕我食言?”

苏偃月毫不犹豫,正色望着她笃定开口:“将?军品性纯良一诺千金,既答应过我便?不会食言。”

卫景翊倒没反驳,她的确早有打算帮苏偃月,更何况沈怀柔已经自顾不暇不足为惧了。

不过她想了想又道:“话虽如此,可我到底不是扶风先生,望星楼交于我手中,只怕我也不会打理。”

说到底,她还是想把望星楼还给苏偃月。

苏偃月了然一笑,潋滟的眸子轻眨:“将?军是想让我隐于幕后,继续做那位不视于人?前的扶风先生?”

卫景翊点头,顺道装出一副轻松模样?:“没错,有苏姑娘坐镇幕后,想我行事?必定事?半功倍。”

搞事?业多好啊,可不比搞恋爱刺激多了嘛。

再者说,宋云纾可是利益至上的人?,她若知晓苏偃月将?自己的底牌都?给了卫景翊,鬼知她还会不会保苏偃月。

说不定她会舍弃苏偃月,威逼卫景翊将?令牌交出去。

苏偃月既不想离开,非要掺合进这趟浑水之中,那必定要有旁人忌惮的资本,和足够的利用价值才行。

“好。”

苏偃月几乎想也不想的答应下来,尚在?病中的美人?勾唇嫣然一笑,眼底流转光彩声音温温软软。

“日后我便?是将?军的人?,我会留在?将?军身边,不惜一切助将?军一臂之力。”

这话说的,什么叫是她的人。

卫景翊站起身准备告辞:“夜深了我也该回?府了,你且安心养着身子,望星楼我先派人?帮你盯着。”

却不想苏偃月也跟着坐起身,只轻轻一动便?又咳了起来,苍白的脸色因?剧烈咳嗽,染上些许异常红晕。

卫景翊听?得心惊胆战,忙又倒了杯温水给她。

苏偃月摇摇头推拒了,待止住咳嗽这才掀起那双水光涟涟的桃花眼,含着隐秘期许痴痴望着她。

“将?军还会再来么?”

卫景翊避开她目光,默默将?温水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过几日吧,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

从竹贤楼出来,天空飘起了细雨,夜幕黑沉的可怖,没有月亮连颗星子都?没有。

卫景翊独自一人?,摸黑使了轻功朝京都?方向飞去,雨水打在?脸上,湿湿凉凉的。

等回?到卫府,身上衣裳已经湿透了,她先去浴房洗了个澡,然后才穿过庭院回?卧房。

温玉替她烧了水便?回?房歇息了,庭院里静得很,只有雨水打在?花草树叶上的细微簌响。

卫景翊穿着单薄中衣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到胸口的那团郁气散尽,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漆黑一片,连半点光亮都?没有,先前床边留的那盏烛台,不知何时熄灭了。

摸黑往床边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