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点点滴滴重述,是霍尧连分享都舍不得的回忆。
就是那些记忆带着霍尧走出无数个晦暗的时候,一帆风顺的时候人人捧他,陷入泥潭时才知身边是人是鬼,霍尧没觉得温暖有多么重要,可那些片段将他无数次拽出悬崖深渊,告诉他得回去。
他得活着回来见她。
男人手上力道好重好重,连织下巴被钳制得生疼,包里的手机持续传来震动,
“我说了我不知道!”哪怕被拆穿得明明白白,她依然是面不改色,
“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听别人说了什么,你觉得你说的这些我有能力去做?霍尧你会不会太高看我了,而且我有什么理由要害你,我们不是朋友吗――”
霍尧寒邃的眸光一直盯着她,直到连织看到他拿出一块表。
深黑色的表带,他将表盘后盖在栏杆上轻轻一磕,表盖跌落江里,安放电池的地方嵌着颗指甲大的黑色仪器。
她安装的窃听器。
霍尧笑不达眼底。
“是啊,朋友送的礼物,时时刻刻都在监听我的一言一行。”
他像是从没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一般,充血的眼睛寸寸在她脸上 ? 审视,连着掐住她下巴的手都仿佛要将她捏碎。
每句话,她说的每句话霍尧都能倒背如流。
在他突遭变故众叛亲离的时候,是她在他耳边说着挖苦鼓励话,手术成功重见光明,失败他有脚还有钱,吃喝不尽也比大多数人都活得逍遥自在。新年那天她把自己的愿望送给了他,希望他以后所有的愿望通通实现;从英国回来以后她说出事后她经常去英国码头看她;郑邦业意外去世之后他意志消沉是她安慰他走出来。
可现在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假的!
从始至终都是她在推动。
喉咙里几乎是抑制不住的血腥味,他眼眶热泪回涌,厉声质问。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他妈这样玩我!”
“我玩你什么了?”
哪怕是下巴被他掐得生疼,连织依然不惧仰视他。
“那块表是我去商场专门买给你的,还有发票。我不知道那些桩桩件件你是听谁说,但没做过就是没做,这表都送了快半个月,为什么你不怀疑有心人借这块表想害你,你要怀疑到我头上,霍尧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朋友的吗?”
不能认,现在这个环境认下只会不利于她,得快点脱身才行。
连织去抓他的手,“放开,我难受!”
还在狡辩,哪怕是所有证据摆在面前她仍然骗他。
霍尧冷冷看着她,手臂上的抓痕无知无觉,可不知是她紧蹙双眉还是苍白的脸色狠狠刺到了他,他手竟然缓缓松了。
然而下一秒连织眼神微冷,右手不知从哪里掏出根针,狠狠扎往他的胸膛。
沉母被绑架后陆野专门给她放了易携带的防身武器,而胸骨最易攻击的部位,造成休克的那几秒足以她跑掉。
针刺进他的胸膛,他踉跄几步脸色惨白,凝着寒冰的眸子怔怔看她。
“你想杀我?”
连织不跟他废话,直接攻他跨间,趁他躲开的间隙,撑跳过栏杆,直接往下面停车场跑。停车的地方距离这不过三十秒,而霍尧胸膛受伤必定没法快速追上来。
可她错估了一种情况。
两辈子她对这个男人都不了解,仇恨让她将霍尧的形象轻易定格在一无是处的花花公子上,而霍尧消失那一年多所有痕迹,连织没有查清楚。若是她在多问问,必然会知道这个男人是踩着整艘船的人命活过来的。
连织呼吸急促,还有几步就到车前,身后却猛然袭来一道劲风。
她肩膀几乎是被人摁着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