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早已放好了牙刷,水杯里一人一个,他们站在相邻的两面镜子里洗漱,蓝色和粉色的卡通人物烫在杯子上,旁边用可爱的字体著名:先生杯,太太杯。
连织心里仿佛被轻戳了下,这种太过日常的生活,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和宋亦洲联系到一起,旁边镜子里的他正在刮胡子。
胡子扎只是连织找茬,她一向喜欢没事找事。
但对自己一丝不苟的他怎么可能有这些问题。
褪却西装革履和商场上的严谨,其实他也只是个平凡的男人。
也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记在心里。
吃过饭后,书房干净的地毯上,连织头枕在他膝盖上听他念《仲夏夜之梦》。
今天阳光极好,耀金般的色彩照进连织眸子里,连着他身上都有股极好入眠的气息。故事太过冗长困倦,两面的落地书架里都是文献和书籍,一半都是用英文和法文标注。
她仰头望啊望,眼花缭乱。
“这些书你都看过?”
宋亦洲道:“大半,书架会定期更新,只留一百本即可。”
“嗯?为什么?”
他单手掌着她的脑袋,五指沿着她的长发轻轻捋下去。
“书不在多贵精就行,多了反而会成为负担。”
那么能留下来的,必定在他这里是沧海遗珠。连织手长,一够久抽了本厚厚的书出来,是柏拉图的《克里同》。
这里的东西她怎么碰都可以,宋亦洲原本不挂心上,直到她翻开后,他眼神略略在书页的间隙停留了两秒,随即轻咳了声。
“《 ? 克里同》的法文版我是最近阅读的时候才发现有两处翻译错误,可以试试其英文版本。”书轻轻从连织手里,再顺其自然递给她另外一本。
说实话若不是慢慢了解这个男人,连织真的会被他糊弄过去。
她微眯了下眼。
他越有事隐藏,越四两拨千斤,讲究一个不动声色。
她也跟着将书推进了原来的书目缝隙里。
“好吧,那我不看这个了,英文看得眼睛疼,我想看《牛虻》。”
她指的书在最顶层,宋亦洲便踩着台阶上去给她拿,身后的狐狸却快速将书抽出来,咔咔一顿翻,他肯定有什么秘密。
直到那翻书页的声音跟转风扇差不多,宋亦洲转过头来,才知道自己着了这小混蛋的招。
“连小姐想翻什么?”他眼神里带着戏谑。
她被抓包,书啪嗒一声反摔在地板上,连着书里那张照片一起。
“好啊,不让我看原来是惦记别的女人。”
照片连织没看清,隐约是个漂亮年轻的人影,好像是毕业照。
再次拿起来细瞧不符合她骄傲的性格,但倒打一耙向来是她的强项,与其被他指责不如先下手为强。
宋亦洲在她指责的目光中,似笑非笑。
“什么别的女人?”
“这个!还把人家照片打印出来当书签。”气哼哼最初是演出来的,但有股火慢慢涌出来是怎么回事?
当书签没什么,谁年少的时候不会喜欢几个异性,她喜欢的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但越这么想情绪来得越快且不讲道理,还有些酸。
连织其实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简而言之只能州官放火,不能百姓点灯。
眼见着她要离开,宋亦洲一把拉住,低声问。
“不想看看我另外的女人长什么样,是你更漂亮,还是她更漂亮?”
回应他的,是宋亦洲被狠狠踩了脚,他不顾疼痛将人抱坐在旁边的摇椅上,同时抽出地毯上的照片。
连织偏头不理他。
“真不看?”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