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说过,就在宋孟两家婚礼她意外跳阳台那天,连织并不是个不懂知恩图报的,但某些话就跟空头支票似的开出去。

这边还没兑现呢,那边又开始开票了。

她大有言而有信的意思。

“有纸笔吗?”

宋亦洲摁了下车门的按钮,挡板降下来,借着红绿灯停车的间隙司机递来连织需要的。她扯开笔盖,低头快速书写起来。

马尾斜落下来如同刷头扫过她的手指,宋亦洲目光落在她清秀的字迹上――

【连织请客券*2

永远可兑换】

他嘴角微微牵了一下,眼皮不经意往上抬,目光从她手指往上移,她低着头睫毛轻眨,嘴唇微?荨4巴獾墓饴湓谒?侧脸上,刚才还没察觉,这个角度才发现她黑眼圈很重。

一缕碎发从她额间垂落下来,连织刚要拿手薅开。

他却率先替她撩起,别在了耳后。

指腹和耳垂的无意摩擦,她后颈有些发麻,连织正要躲开。

宋亦洲手已经放下。

“这两周还好吗?”

不好。 ? ?

大抵是精神忽地松懈,以至于男人那一问出口,连织心头仿佛陷入了泥沼。

比报仇还要让她不知所措。

她对自己名义上的弟弟开了枪,精神崩成了弦,恨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还有一无所知的沉母和沉父。

乃至于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破同时喜欢两个人的局。

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她弟弟,按照计划她不足两月就得前往英国了。

连织没答他话,左右而言其他。

“好啊,如果伦敦的时候宋总告诉我实情我会更好。”

她转而看着窗外。

不曾发现宋亦洲看她的眸光变得很深。

他何尝不是如沉祁阳一般,想等着她放弃陆野。

可原来她能学会爱人,但那个人却不是他。

一丝压制不住的烦躁从他惯有的气定神闲里涌了出来,但片刻又消散不见。

宋亦洲道:“沉祁阳这段时间有找你麻烦吗?”

“..没。”

宋亦洲垂眸盯着她手指在膝盖上轻扣的小动作。

司机转眼已经开到了连织指示的地方,他表示将车留给她,让司机送她去目的地。

连织当然拒绝啊。

让他发现还得了,宋亦洲也没强求。

黄昏里,确保宾利在涌入车流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织才打车离开。

殊不知在掉头的路口,司机转了圈方向盘,车子开了回来。

只因为身后男人吩咐了句。

“跟着她。”

*

医院的构造连织已经在一周来回里闭眼都能找到,他的病房在二楼尽头,像这种最好的私人医院整个楼层的大半病房都空着。

她习惯走楼梯,大概是攀爬不断上升的心跳能很好的掩盖住她推开房门,见他仍躺在床上的无措和空洞。

然而这一次推开里面却空空如也。

病床整理得干干净净,心率检测仪和各种吊瓶不知去向。

这个房间属于人居住的痕迹清理得荡然无存。

连织瞬间傻眼了。

她立马打电话给汪唐,那边嘟声却无人接听,平常也间或有医生来查岗或者了解情况,但不知此刻时间太晚抑或是被某场手术耽搁,竟无人来去。

连织立马跑去问护士。

期间穿军服的几个人和她擦身时险些将她撞倒。

“护士,二区走廊最里面特需病房的病人哪去了?”

在护士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