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很快就会干干净净,像是从未发生过任何。
可抬着沉祁阳的担架路过连织时,匆忙间那只手无所依托的垂落下来,手指修长而骨感,腕骨处还扣着块手表,表盘低调的星空蓝。
就是这只手,曾经在桌下坏心地将她的手包在掌中,逗弄地抠抠她,任凭她如何发泄抓他都无济于事。
那时他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呢?岿然不动漫不经心下,嘴角的弧度却是那么的坏。
可如今他眼睛死死闭着,像是永远都不会醒了。
一阵突如其来的心痛,狠狠刺穿了连织。
手机突然响了,震动个不停仿佛会一直拨通下去,让她在凌乱的步伐中不得不接听。
“连织,你在哪?”
听筒里传来低沉的声音,像是透过热浪而来。
一下子击穿她强掩的麻木,似有一声哽咽从喉咙里溢了出来,又被她咬紧嘴唇。
“陆野,你没事....”
谢天谢地!连织的泪涌得却更加厉害。
“我当然没事,怎么哭了?”
听筒里那声哭腔足以牵动他的心脏,陆野皱眉问,“你现在在哪?”
“没...我没哭。”
连织擦掉泪,“我在山庄陪阿婆。”
骗人,气息那么急,她在跑!
陆野还要问。
譬如她发来的信息,她为什么哭。
可这个电话是忙中拨过来的,旁边抓人的抓人,赶媒体的赶媒体。方检在旁边眼神不停示意,又有同事发现新线索。
“你先去忙吧,待会再说。”
她匆匆就挂断电话,任凭陆野如何再打都不接。
方检道:“陆野,旁边那栋大楼有情况,我们同事在顶层发现了类似....”
说了半天,陆野半字没回应。
方检推他胳膊。
“喂,怎么了?”
陆野收了手机:“先去看看。”
工作时间不能分心,不然是拿别人和自己的命开玩笑。
陆野以为自己能做到,可如今却很难,他们沿着施工电梯上顶层,那么高望下去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可他脑子里面全都是她。
技术科的同事正在向陆野和方检报告墙体缝隙有血迹残留,而灰层之间磕出三角,很像狙击步枪的三脚架。
“当然这一切只是推测,但我们在搜查时还在下面楼层发现了磕碎的望远镜。”
方检面色不好。
“如果揣测为真,那我们在顶楼劝那孙子的时候,岂不是脑袋时刻都悬着。”
陆野抹了下地上的痕迹,指腹碾了碾。
“我估计今儿个跳楼是假,想杀你阻止这个案子继续查下去才是真?”
这位刘董事长突然闹着要跳楼足够匪夷所思,陆野出发时便找人搜寻,注意周遭动向。
方检后背一阵冷汗。
“你觉得是谁派派来的?”
陆野:“谁收益,谁最有可能。”
这位刘董事长嘴里能吐出什么还不得而知,但他是周委员的前秘书,这个信号足以令人联想。
方检笑:“只杀我?不尽然吧,不然对方怎么会指名点姓让你一起?只是我纳闷的是行动为什么会终止?”
“不可能是终止。”
陆野寻找痕迹,又用手套抹了下缝隙里的血迹,“缝隙里渗有这么多血迹,估计是发生了意外,撤退时来不及清理的原因。
这地方空旷,容易暴露在其他人眼中,有没有可能期间又被另一伙人伏击了。”
方检惊讶。
“你是说有另外一拨人提前阻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