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婚约,然后来完完整整的爱她。

有些情动初时无知无觉,过后才懂轰轰烈烈。

连织眼睫凌乱眨动,忽然不敢和他对视。

更不敢去回答他模棱两可的提问。

书房门却在这时猛地被一脚传开,哐当剧烈一声,昭示着来人的着急。

连织扭头看去,沉祁阳一身风雪站门边。

他呼吸起伏,看到她那瞬眼神怎么形容呢。

像是劫后余生,雪山滚滚崩塌,又在瞬间安然静止。

明明宋亦洲还站旁边,他大步过来,谁也没看,什么也不问。

只一眨不瞬地盯着连织。

她右脚腕缠着好几圈纱布,比旁边只脚不知道肿多少,像是折断翅膀的企鹅。

沉祁阳没敢碰,只看着她。

“我带你走?”

连织点头。

一个什么也不问,一个什么都不说。

宋亦洲更是没有阻拦的意思,只在沉祁阳抱起连织说半个月之内,都不能让她右腿借力。

“谢了。”沉祁阳下颌紧绷,抱着连织就走。

他不问宋亦洲怎么发现,怎么部署。彼此明白这声谢比杀了对方还难受,但该说的还得说。

他浑身好凉啊。

连织拽着他的袖子,只觉得寒沁了,像是沾着深夜的露风尘仆仆而来。

下楼的间隙,彼此都没有说话。

没找到她之前沉祁阳一颗心如油煎火烤,恨不得两耳刮子煽自己脸上。

可找到后更是动不得碰不得,更是害怕她一句话判他死刑。

更是没法安然投去一眼。

突然,袖子处传来轻微的拉扯。

沉祁阳倏然停下脚步。

“我想去除夕放烟花那晚的摩天大厦。”

“好。”他收紧手臂,很用力地将她搂着。

沉祁阳垂眼,今晚找到她后,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细瞧。

刚才书房光黯还不曾察觉,如今下楼颠簸中,她疲倦的脸蛋干涸的泪渍隐隐约约。

沉祁阳眼瞳缩了再缩,只觉得那几道痕迹像是在他心上拉开的血口子,痛得无以复加。

夜晚的京都畅通无阻,经过沉祁阳打点,从摩天大厦停车场上去不曾见有任何侍者。

套房内灯火通明,只是令人怦然心动的烟花早已不复存在。

沉祁阳将连织抱坐在腿上,这才仔细查看她的伤势。

“疼吗?”他问。

“最开始有点。”连织轻声道,“现在好多了。”

“对不起宝宝。”

沉祁阳捧起她的脸,额头相抵,声腔近乎急促。

他说今晚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保证。

去宋亦洲别墅的路上,驱车20分钟,速度将近一百五十迈。

沉祁阳打了几个电话,将今晚沉母看到的故事版本完善得天衣无缝,包括除夕夜那晚的具体去向,和栗柔“相识相恋”留下的证据,合成的照片随之而来。

沉祁阳私下用人早不经过沉家,哪怕沉母之后去查也找不到半丝罅隙。

今晚的意外像是耳刮子狠狠煽在沉祁阳脸上,嘲笑他的志在必得,成竹在胸都他妈是个笑话,而为之付出代价的却是他心爱的姑娘。

沉祁阳都恨不能杀了自己。

他料想到连织必定有好大的脾气等着他,之前从阳台翻进她房间连织就揪着他耳朵凶巴巴的,其实一点都不疼,沉祁阳不过是在逗她。

今天若是能让她消火,哪怕让她把耳朵揪下来,沉祁阳都心甘情愿。

但连织自始至终很平静,平静得仿佛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