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马发了个朋友圈,设置为仅霍尧可见。

通过车子楚这段时间发来的种种消息,连织大概猜测到霍尧车祸的原因是什么是什么。

既然如此,他目前的处境几乎能叫孤立无援,这个时候心理防线最为薄弱,连织当然不可能放过。

....

除夕夜,霍家所有子女都回来。

大夫人刚走不久,亟需要一个由头扫清家里的阴霾,于是往年不归家的霍企山便也和子女们吃了顿团圆饭。

三夫人的几个孩子都回到了身边陪伴,她喜色挂在脸上,几个孩子一番祝贺词,霍企山挨个和他们碰了杯。

“霍睛,明年就要毕业回国了,有什么想要的吗?”

霍睛是最小的女儿,她道:“爸,一家人哪有什么想要的,我只希望能够在公司帮你一把。”

短短一番话,霍企山感慨她终于长大了。

三房这边其乐融融,享天伦之乐,二房就尴尬了,二夫人本来就闷不吭声的,加上她没有个真正的孩子一直没有话语权。

霍尧低眸听着耳边的几个兄弟对他的奉承,他嘴角虽弯着,但眼睛里却布满阴沉。

“霍尧。”

霍企山道,“你今年比较坎坷,不过凡事否极泰来,也别太悲观。”

霍尧连奉承一句都懒得。

他拿酒杯和霍企山碰了碰:“谢谢爸。”

饭后,霍尧在附楼待了阵子。

他本该驱车离开,却看着那雕花窗户,想着若是孟礼贤还在,哪怕不相认。

他在这世界也终归是有来处的。

霍尧鬼使神差上了躺主楼。

一楼客厅就只有佣人在忙碌,霍尧沿着旋转楼梯直上二楼。

本以为楼上安安静静,他路过书房时,里面传来霍企山和三夫人的声音。

透过门缝,霍尧看见霍睛在向霍企山汇报这一年在国外的所学所见,旁边两个儿子不时夸句妹妹真棒。

霍企山平日不苟言笑。

但今天是大年夜他严肃刚正的脸上多了一丝温和,不时提点几句。

而三夫人坐在旁边喝着咖啡,时而嘴唇溢笑。

檀香袅袅,灯光暖昧,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以往的霍尧都会推开门,吊儿郎当地问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毕竟父亲还是一个父亲,霍尧是真敬重他。

现在他站在门后,深黑色的瞳孔如一口枯井,冰冷地注视着。

霍尧最终去了大夫人的房间。

室内空空,除了一张床几乎全部被烧的烧,丢的丢。

似乎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霍尧眼眶发红。

少量的月光从窗户楼进来,满室偌大,却清冷够了。

若不仔细辨别,谁也发现不了床上躺着个人。

霍尧定定地望着天花板,眼睛像是干涸的岩石。

都说过年热闹,阖家团圆,如今他才发现身边寂寥透了。

一群狐朋狗友成日消遣,在乎的父亲一夕之间是杀母仇人。

二十六年,他活得虚妄又可笑。

他翻动着手机,看着这些狐朋狗友发来的消息,眼底没有半丝波动。

突然,霍尧目光停留在一张照片上。

是她发在朋友圈的年夜饭。

四个菜呢,就她那小鸟胃吃得完吗?

霍尧牵牵唇角,给她拨了个电话。

那头响了好久才接,带着丝不确定。

“霍尧?”

霍尧道:“在干嘛?”

“在洗碗,刚才看春晚忘记这回事了。”她道,“对了,新年快乐啊。”

听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