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竟然毫不知情。
难道他前些天总是早出晚归,眼睑压着几丝倦色和沉郁,某天半夜她去卫生间撞见他在客厅轻敲电脑,问及也不过是淡淡一句实验某部分还没完成。
之南想埋怨他隐瞒不告。
可也内疚对他的倏忽,那时她全部心思只在学业和自己事业上,温时凯充当查漏补缺的角色,帮她分析论文和高端市场存在的漏洞与可存商机。
于她而言,他太无所不能了,性格也像是冰浸润到水里,让人察觉不出半点异常。
她渐渐忘了他的感受。
之南都想象不出当他在头疼难解中回到公寓,却看到她拖着行李要离开时的心情。
手机被她摸了出来,想给温时凯打电话发消息。
可低头盯着屏幕良久,像有种破皮而出的勇气和信息推动着她,信息和电话不管在任何过界都无法消除隔阂,之南告诉自己就去看看,去瞧瞧他麻烦解决了没。
她订了下午去洛杉矶的机票。
洛杉矶堪称世界娱乐之都,特殊节日不仅没有门可罗雀,匆匆归家的气氛,各色酒吧霓虹闪烁,活像坐不夜城。
辣妞们在台上扭得妖娆,露肩露沟露肚脐,裙摆上下间金属乐在客人的舌尖上躁动。
这等昼夜不分的繁华里能带着电脑进来的怕是只有温时凯一个人。
大衣被他搭在沙发上,宽松的衬衫袖子的袖子微微卷起一截,手腕的肤色是足以让酒吧降火清凉的冷白。
Sara从没见过有人敲键盘的动作如此漂亮,骨节弯曲时的优雅仿佛在弹奏肖邦的钢琴曲。
即使在MIT的哥哥告诉他Felix就是近在咫尺遥不可及的冰山,且有女朋友。她这样的,当人妹妹还差不多
Sara不信邪,加上有青梅竹马的成分,她偏偏坚信自己是那艘泰坦尼克号。
几个姐妹都去台上跳舞,她却心甘情愿做起了绿叶,在红酒摇曳中找话题。
“Felix,听说波士顿挺冷的?你我现在去是不是得裹成棕熊?”
“冷不冷你最好自己亲自去,或者找你哥。”
手机放在电脑边上,对话框已经空了好些天。
他想发个消息问问,但料定人说不定在陆一淮那,又觉得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将自尊踩在脚下。
温时凯嘴角扯起一丝弧度,嘲自己。
“Felix,你明天有什么安排?”Sara仍然锲而不舍。
他目光停在电脑上,网页跳动间闪烁的白光映在他脸上,本就深邃的五官像是渡了蹭淡淡白霜,更显英气。
“这么远的事,我很少去琢磨。”
明明拒绝,却又滴水不漏的语气,Sara觉得他哥说的不错,这人简是块滴水不进的海绵。
恰逢waiter端着樱桃酒路过,她接过后说:“你知道喝樱桃酒的独特方法吗?”
温时凯探寻扭头,就见她水混着樱桃含入嘴里,舌头在两排贝齿缝隙灵活动作,竟将樱桃梗打了个结。
还得意洋洋盯着他。
温时凯不是傻子。
她的企图这么明显。
只是曾经看过最费劲心思的接近和钻研,他再生不出猫逮老鼠的那种有趣。
连薄唇溢出丝笑意都很艰难。
“Sara,去找你朋友玩吧,我喜欢一个人待着。”他说。
Sara佯装不懂。
温时凯忽而抬眸看她,越过酒杯和霓虹耀射的灯光,男人嘴角的弧度极浅,眼神却带着洞悉一切的观察力和直白。
sara被他瞧得脸红心跳。
“你确定要我明说?”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