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姐,我可能没办法帮您?”他说,“我不能为了个人之私乱了大厦的秩序。”
他没有按报警器?
“那报警器为什么会响?”
之南注意到有浓烟从电梯缝隙飘出来,真发生火灾了?
“不知道,大概是哪位客人在电梯里抽烟或者不小心烧着了什么?还好没闹出人命。”刚指引完一拨人,服务生也赶紧让她离开,说这里不安全。
江廷随时可能出现。
之南也巴不得赶紧离开,她心里感谢那位闹出纰漏的陌生人,虽说不道德妨碍公务,可却在九死一生中解了她的困。
刚出旋转大门,车子飞速从马路中间划过,带走一地霓虹。
之南却注意到一个穿黑衬衫的男人,插着兜,渐行渐远。
夜风将他的头发往后梳,露出来的侧脸鼻尖都是凌厉的。
连胜?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仿佛前因后果皆有答案一般,之南跑过红绿灯,果断追了上去。
他已经进了胡同口。
之南穿过几条街,紧随其后。
“连胜!”
那抹影子斜拉在阴影交界处,像是突然中了邪一般立定不动。
这地方是新老城交界,高楼大厦在断壁颓垣里耸立如云,有历史情怀的当地人却留着胡同口子,仿佛是燕京城里的特色。
电杆和屋檐一角的影子虚晃在地上,之南走到他身边。
“谢谢你。”她说。
连胜转过身来。
“谢我什么?”
屋檐将那片完整的灯光从他鼻尖斜切而过,眼里光明,薄唇却浸在黑暗里。
他一如既往的冷淡。
“刚才的事....还有。”之南说,“还有上次回家你开车护送我的事。”
早就该找机会谢谢他了,她并非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
她极快补充,“我知道这些帮忙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但还是谢谢你。”
这个人自小在她面前言语讥讽惯了,之南怕他讽她自作多情,然后再利落转身。
谁聊连胜一反常态。
“怎么谢?”
“啊?”之南仰头看他。
男人单手插在裤兜里,垂眸睨她,瞳孔像黑黝黝的岩石,他说:“你说谢谢,打算怎么谢?”
看她一句话上下思索,不得其果,连胜:“难道用嘴巴谢啊?”
“不......”
他这模样让之南想起了刚认识那会,他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脑子飞快运转,却不得章法。
“那你说?”
你说怎么谢。
小巷微风吹过,连胜看着那卷风带起她右耳的碎发,他情不自禁从她耳侧滑到红唇。
停留片刻,再往上看她。
“让我亲一口。”
之南不说话。
死流氓。
“不愿意啊。”他掀了掀嘴角,“那还让我随便提?”
之南不接他话:“我请你吃饭?”
连胜:“我是缺你那顿饭的人吗?”
这话题没法聊了,每次和这男人谈两句都得掉进死胡同。
显然连胜也这么觉得。
揣在兜里的胳膊百无聊赖似的动了动,撂下两字:“走了。”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住,连胜侧过头来。
“林之南,我这人嘴就这样,这辈子也改不了了。”碎发半遮额头,他尖挺的鼻梁像有光滑过,“但我之前好歹帮过你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