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梁泽远远比她想象的更为老谋深算
他是答应帮自己解决掉彭越,可唐文成这一头几乎全部留给她,即使她林之南最后没找到证据,可有唐文成桃色新闻的梁泽可以凭借官员私生活不检,能轻易在这次主席之位上获胜。
反倒是她,一切尘埃落定后她必将成为唐家的眼中钉!
局势紧迫突如其来,将过去在脑海里反反复复翻了好几遍的之南仍没有找到半点消息,她曲手放在嘴边,牙齿都将食指指节咬出了深印子。完全是焦虑到极致的状态。
旁边的温时凯看在眼里,并未多言,只是吩咐司机停车。
索纳塔停下,失魂落魄的之南被他拉了下来眼见着他关上车门,带自己往路边走。
之南:“我们不坐车回去吗?’
“嗯。
温时凯没回头,穿深色牛仔的后背宽阔柔韧,挡住少女半脸阳光。他扫了辆双人单车,已经坐了上去。
再扬眉,示意之南前面那个位置
之南:“你载我?”温时凯:“不然呢?”
下午的日光将他的眉目熏染得格外柔和,像是春夏间的远山青黛,蒙着层雾。
之南看他片刻,坐了上去。
车轱辘在沥青路上悠悠转动,有风吹来,带着初夏炎凉,也挟裹着她的气息。
“和他聊什么了?”温时凯问。
他们之前曾说过,关于唐文成的事不得有任何隐瞒。
除开彭越那件心狠手辣的事,之南不好透露其余和梁泽聊及的大概她都告诉了他。
说来也是奇妙,他苦心孤诣在江廷和陆一淮那里隐瞒的,却被温时凯阴差阳错知道。
黄浦江边的酒吧算一次,泰悦金城外被连胜堵住时他撞见又是一次....
大概没有太多利益纠葛,之南在他面前没有那么惴惴不安,但声里也是涩然的,气垒的,停在男人耳里便是一只暂时斗败的小公鸡。
一缕发丝顺风漂到温时凯脸上,他嗅了嗅,是淡淡的玫瑰香。
“一点头绪都没有?”他问。
“没有!”之南头一直低着,沮丧,“我把从小到大关于她的所有都翻了一遍。
“她真的没有和说过!
她没告诉温时凯,关于林瑶的回忆里全是恨,是阴暗,是只她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眼神。她翻遍所有,想不起其他。
从小到大,林瑶一步步无不在摧毁她的孩童天真,让她在不堪肮脏里懂得什么叫妓女,什么叫妓女的孩子;她任由自己被讨债的欺凌,坐在桌上跟看戏一样。
高一退学,她跪在地上哀求林瑶给她钱,林瑶却冷笑说这都是她的命...
十几年的恨和知道林瑶身世的凄惨糅杂在一起,之南脑子像是被绞过一样,可怜她埋怨她也恨她,这种畸形的情感让她想到过去心口就像被扎一样。
什么都想不起。
她双手捂住脸,有丝哽咽:“哪怕有,她可能都从来没想过要告诉我,她……”
她从不爱我。
突然,自行车停下,一阵清风兜头而来,带着淡淡的木质香将之南笼罩其中,她眼前的视线瞬间暗了,只有暗蓝色的颗粒网状。
温时凯将牛仔外套罩在了她头顶。
从香亭山出发是清晨,当时本是随意一拎,这一刻才觉得幸好。幸好带了。
很奇妙,她没说出口的,温时凯全懂了,胸口的那一抹闷涩仿佛在无声发酵。他想起她说的--
这十九年,但凡你们有我经历的一半,都没法过得比我好。是啊..
“之前住在浙东?”他问。
隔着外套,他声音仿佛颗粒碾揉在耳边,温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