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1 / 2)

彭越眼神在只顾低头喝水的少女头上掠过,轻描淡写笑道:“前几年在闽西某个小县城见过她,做起了拉皮条的生意,不过活路肯定大不如前,混不下去的时候就将之前的照片拿出来卖卖价钱。”

“前半年听人说她好像因病去世了吧,就留了个女儿在世上,也没人深究是谁的种…

热闹和杯盏碰撞的阳台若有若无传出几声叹息,话题轻飘飘揭过,本来就是当饭桌趣谈的也没人真正同情或者怜悯。

有人开始打趣其他,独独沙发角落的之南被陆一淮拥着肩膀,埋头强作一口一口地喝水。

突然,一滴晶莹快速砸落杯壁,像露珠坠入泥土,无声无息。

别墅副楼的卫生间内空空荡荡,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啦啦流着,盖过一切无人知晓,也盖过了少女咬唇落泪,拼命抑制住哽咽的声音。

这里靠近后腹,一切热闹和烟火都在看得见的的阳台,大厅,甚至灯火璀璨的喷泉边上如火如荼,在庆祝新婚,庆祝幸福。

之南却浑浑噩噩的,她听不到一切声音,她忘记了刚才找的什么借口躲开陆一淮,她甚至察觉不到死死咬住手指传来的痛楚。

她想起了那个女人--她名义上的母亲。

从出生那天开始,她便清晰认识到林瑶对她毫无善意,温存甚至疼爱;她在襁褓里无数次隐隐约约看到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笔直地盯着她,有恨,有不甘,恨不能掐死她。

婴儿是世界上最敏感的生物,她能清晰察觉到一切善意和恶意。所以,之南生来就不爱林瑶,她恨这个女人带给她的一切。

她们是世间上最厌恶彼此的一对母女。

之南本以为这种恨至死都不会淡去,可今天再念及这个女人时却仿佛有一把刀子插进她心里,搅一搅钻心窝子的疼。

她无可避免地去设想林瑶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当她察觉被欺骗,被利用,是何种不甘报复愤怒甚至心死。

可她又能如何去报复,她和唐文成天壤之别,她连见都见不到,那些人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死她。

而她又是何种心情去生下这个本不该来到世上的孩子。

之南无可抑制地想,如果是她,宁愿一尸两命都绝不会生!

她又想到病床前,林瑶临终看她的那样--饱含泪水,欲言又止,最后却缓缓闭眼。

她到死都没有和自己和解。

想着想着,水声哗哗再次传入之南耳里,隐隐约约烟花爆炸声,谈笑声,甚至欢呼声。

那把刀在她心头搅啊搅,天翻地覆。

靠在墙壁上的身子无力滑落,她突然捂住脸,放声大哭出声。

她从来没有那么一刻,这样心疼林瑶。

心窝子抽搐的疼痛前所未有,那是母女连心的感觉,疼痛的频率仿佛还在母婴时期,越过那条脐带,她感知到了林瑶这些年的心如刀绞。

心仿佛被生生剜去一块,她越疼,便越恨唐文成,唐家……甚至恨江廷,恨陆一淮,恨一切有权有势的人。

第二百零二章(陆一淮起怀疑)

汹涌而来的泪彻底模糊了眼睛,之南嘴唇不停颤抖哆嗦,有一瞬间胸口像是被利刃穿透,痛得没了知觉。

她知道没理由去怪江廷,去恨陆一淮。可她就是没了理智,她忍不住去回看刚才憧憬着想嫁给陆一淮的自己,去想他说毕业结婚就幸福昏头,觉得尘埃落定的自己。

那个女人多么可笑,就像年轻时的林瑶,几句甜言蜜语甘心付诸一生。

她更忍不住去揣测当不堪身世公之于众,陆家作为高门大户,三代军界要员会如何待她;而陆一淮呢,是忤逆家族不顾一切娶她,抑或是喜欢顺手当情妇,腻了就成琉璃桌上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