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糊了满脸。

真丑。

他伸手给人抹掉，明明想扯个调侃的笑，嘴

角却尽是苦涩。

轻轻将人抱起来，沿着旋转楼梯往上走，她

脑袋自然而然垂落他肩膀，熟悉的呓语传来。

“江廷

江廷垂眸，她嘟囔声和以前一样，轻细柔

软，带着依赖，听得莫名让人胸膛发痒。

与之不同的，是她从未停过的泪，沿着鼻梁

滑落，一颗颗砸进他胸膛。

进卧室短短一段路，江廷胸膛已湿透大片，

不算滚热的温度却让他心脏都麻痹了大半。

也就在那一刻，他很明确，记忆中某些东西

原来在时光更替里早就褪色，他在昏暗冰冷的

房间里嗅到一股令人心悸的味道。

不是他的，是她的。

她仍在软声呢喃，江廷小心将人放在床上，

低头吻了下的她鼻尖，声音前所未有的涩和温

柔。

“嗯，我在呢。

*****

第二天醒来，之南已不复昨晚的崩溃大哭，安静得恍若平常，除了不像以往那样粘着他，一切看起来毫无异样。

江廷却看懂她平静下掩藏的麻木和退却，有心想解释，她岔开话题；周日不算忙，想在家里陪陪她，她说下午有考试。

于是吃完饭后送她去学校，车和往常一样停在离燕大两条街的马路边，她便要推门下车。

江廷一把将人给拉了回来。

她侧眸，眼虽红却再没了昨晚那些情绪爱的恨的，都没了，仿佛在瞧一个陌生人。

男人沉默看了片刻，放了一颗糖进她手心。

以往她收到这些小玩意眼底眉飞色舞，欢呼雀跃，咬着他胳膊说再给两颗嘛，这样她的好心情能持续一整天了。

在少女低眸专注的目光中，江廷再放了两颗在她手里，用这种方式偷偷哄她。

没在意驾驶位的王迅，他沉声：“分手的事我不同意。”

之南低眸没说话，心里却一哽。

“等你冷静下来，我再和你解释。”

外面寒风颤颤，男人将羽绒帽子戴上她脑袋，“好好考试，不要乱想。”

停了两秒，江廷补充了句，“今晚我来学校接你。”

之南推门下车。

枭枭婷婷的身影即使穿着羽绒服都宛若柳条，略显纤细，江廷在车里看她走远，看她路过垃圾箱时顺手将那三颗糖扔了进去。

他无声看着，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尽头，被枯枝剪短，再不见轮廓。

不知怎么，江廷想到以往送她来学校时的情形，古灵精怪的丫头总是一步三回头，举着两只爪子舞啊舞，笑靥如花，像是用这种方式确认他还在。

今天没了。

车还停在路边，王迅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在等吩咐。

江廷收回目光，说：“去公司。”

他顿了下，“联系燕大门卫室，让她把昨天唐雅楠进校后的监控调出来。”

*****

“梁氏倒台，肖亚城收受巨额贿赂，暗地支持本杰明.克里夫兰竞选总统的消息放出后，万科股份持续下跌，董事会那帮人顿时慌得六神无主。”

“我底下的一个副总在评估大会上不过将我前两年做的事稍稍一提，那帮墙头草才假模假样说肖荣升可不止亚城这一个儿子......”

会议室里，两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定办公椅上，彼此皆是仪态从容，气质飒飒。

江廷身板笔直，坐对面听着，偶尔淡笑回连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