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所有二代都要面临的“困境”,除非自立门户或是独生子女,否则就要与兄弟姐妹分羹,很难获得父辈那般的一言堂地位。

陈枫说:“英贤,不要偷换概念,我们现在说的是沈东扬能帮你走得更快更高。”

“被你发现了。”英贤耸肩,笑得坦荡又狡猾,像个恶作剧被抓的小女孩。

陈枫一阵无力,隐约感觉自己正被女儿牵着鼻子溜圈,话题绕来绕去,始终落不到实处。

陈枫试着转换思路,说:“英贤,你折腾这么一场,除了让自己名声变差,没有任何实际作用,沈家既然选择了你,又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打小闹的事退婚。你啊你,还是年轻,拿自己名声瞎胡闹。你看看那些前仆后继做慈善的,避税能避多少,还不都是为了一个美名,有钱就想要名,这是人的天性,以后有你后悔的。”

英贤低眉垂眼,不置可否。

陈枫再接再厉:“结婚以后,沈东扬还能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你?”有些话她不好说得太直白,顿一下,说:“英贤,你闹过这一场就算了,别再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你爸虽然把股份让出来,但他余威还在,真出了事,董事会那群老东西还是听他的,不能掉以轻心。”

安静许久,英贤说:“妈,我知道,我没打算再拿家事博眼球。”

陈枫深感欣慰。人都有叛逆期,大概这就是英贤的叛逆期吧,但她终究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看她表现就知道,从头到尾都很平静,没有嚷嚷什么非他不嫁之类的东西,说明她也知道底线在哪。

陈枫拿着包起身,说:“我晚上还有约,先走了。你最近辛苦,好好休息。”

英贤送她到楼下,分别前,陈枫拉住英贤的手,说:“英贤,你一直是妈妈的骄傲。”

英贤笑笑。

看着那双平静的眼,陈枫失落。这不是她预想中的反应,她以为女儿会更动容一点。

当年她赌气地抛下儿女去新加坡躲清静,这次回来才发现两个孩子一个变成了废物,另一个变得捉摸不透……

车上,陈枫幽幽叹气。

回到公寓,傅城已经从卧室出来,正在厨房冲碗筷,一个一个摆进洗碗机。

英贤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低声说:“对不起。”要他和个见不得光的人似的躲在里屋。

傅城摇头,擦干手,回身抱她:“我明白,现在不是时候。”

英贤搂得更紧:“你听见了吗?”

“听见一点。”

一点是多少,会不会认为她的态度模棱两可?

傅城先开口,声音艰涩:“没有他,是不是很难?”六捌肆把吧伍‘壹伍六日‘日更;

英贤想了一下才明白这个他指沈东扬,轻声说:“他确实是个捷径,只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背靠沈家不一定全是好事,万一他倒下,蒋氏就不止损失点利益这么简单了。而且,和他绑在一起,公司以后姓不姓蒋还不好说,我也很可能沦为一个高级马前卒。”

英贤抚摸着他紧绷的后背,说:“傅城,这不是为了安慰你才说的,任何选择都有风险。以前我愿意为了早点拿下蒋氏冒这个风险,现在我不愿意。”她费劲地后仰脖颈,与他对视:“你不相信我?”

傅城立刻沉眉。

“别否认,我觉得你是,你觉得我凭自己的本事坐不稳蒋氏,必须靠别人才行。”

根本就是胡搅蛮缠,傅城无力招架,更用力地抱她。

英贤说:“傅城,有他沈东扬,我省点力气、早几年坐稳董事长位子,没了他,无非是晚几年再费点力气,时间早晚而已。”

她扬起细长眉稍,唇角勾着,漆黑眸底透出光来,浑然天成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