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观战的裴语涵正襟危坐,她曾经想过林玄言是修剑天才,但是从未想过
已经天才到这个地步。
方才那不断亮起的剑光其实只是遮蔽他身法的手段,而他的身法极其诡异,
虽然似曾相识但是年岁久远根本想不起来。他用那种身法近身,将一剑又一剑毫
无剑气朴实无华的剑送到了他的手臂上,被萧泽的劲力震回原地之后再次折回,
如此反复,最后凭借剑光混淆,竟硬生生躲过了萧泽拨云式最要命的一击。
那一击将场子硬生生砸出了一个浅坑,若是实打实地落在毫无修为的林玄言
山上,非死即伤不说,甚至可能直接轰成肉泥。
在场之人震惊之色还未缓过来,萧泽下一击已然起势。
他抬起双臂,低喝一声:「拔鼎!」
他正如举鼎一般缓缓抬起双臂,方才跌落的一身起势瞬间攀升。
林玄言微微叹息:「我说过,太慢了。」
他身子猛冲过去,随后一道剑光滑过一个清越的弧线。
萧泽的三式每一式都大气磅礴,但是代价便是需要起势许久。就像是很多术
士行法前需要进行的吟唱一般,而术士体质羸弱,吟唱之时需要其余人护法,但
是萧泽不一样,他所练之法同样需要「吟唱」,只不过他自认体魄强悍,无人可
以打断他的吟唱。
只是林玄言同样不一样。
一阵钉钉钉的声音再次响起,萧泽却是打不还手,他的拔鼎之势即将大成,
而气机也是紧紧锁住了林玄言,这次无论什么身法,他都确信林玄言无法逃脱。
除非,他可以在拔鼎落下之前斩破他的防守。
一剑,两剑,三剑……剑光不停亮起,只是那剑光不是修为激起的,而是明
镜般的剑身发射的阳光,因为挥剑太快,好似连光都聚集在一起,汇聚成海。
而林玄言也从没想过用什么身法,他对站在萧泽面前,对着萧泽一阵劈柴般
的狂砍。萧泽受着落下的一剑又一剑,不动如山,而他的气势节节攀升,仿佛双
手之上真的扛有一个人面兽纹的青铜大鼎!那些观战的年轻修士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屏住了呼吸,他们很想知道,到底是
宝鼎先成,还是剑光先破。
就在萧泽气势要攀到巅峰之际,一道恐怖的裂纹断层般出现在了那气象之中。
只听刺啦一声,剑刃上滚过一道血滴。
血滴珠圆玉润,看上去很美很艳。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水珠纷纷溅开。而
那头顶的宝鼎之上竟然出现了骇人的裂纹!
萧泽本来悬而不坠的一口气猛然一沉,先前的巅峰气势矮了一大截。
几百剑之后,他铜墙铁壁的皮肤竟然真的被硬生生斩开。伤口随着一剑又一
剑越来越深,如果此刻再强行结鼎,只怕他的心脉都会被斩开。他猛然一喝,强
行散去宝鼎,凝气胸前,震去了那一剑,随后身子后退一步,右脚踩地,堪堪躲
过了闪电般划过的一道剑。
萧泽为了修这三式,如今所有的术法都是用一种慢而沉稳的形式去施展的。
他自然也会其他法术,只是他忽然都失去了信心,他发现以自己如今的体魄程度
,似乎根本无法挨住那些剑。
林玄言已然收剑,静静地看着他胸口的伤痕,还是有些不满。百年未挥剑,
终究有些生疏了。
萧泽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是输不起之人,他不解道:「你凭什么能够这么快?」
林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