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励眸光精明不已,虽唇边带着笑,但那眼眸却始终在她身上扫。
两人夫妻对拜,陆乘渊从旁接了茶来递给焦孟仪,柔声道:“笙笙,给义父敬茶。”
焦孟仪行着蜀地礼,用蜀地方言唤了冯励,将茶奉上。
冯励笑眯眯接了。
喝了茶,便是认了她这个媳妇。冯励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个极贵重的扳指,“这是之前咱家给渊儿打的,此后便交于你管理吧。”
“多谢义父。”
焦孟仪收好。
而她转身时,冯励却是明目张胆伸了脚,绊了她。
焦孟仪差点要倒。
被陆乘渊接住,护在怀中,他面色平静与冯励说:“义父莫要开这种玩笑,内人腹中尚有子嗣,若是有了闪失,儿子会伤心。”
“怪我怪我,义父刚刚只不过想换个姿势坐。”
冯励说着这样话,眼睛不由往焦孟仪腹中盯了一眼,“双喜临门啊,也不怪你操办婚事这样急。”
“送新人入洞房吧。”
冯励吩咐身边内侍,陆乘渊却给瓶儿使了个眼色,瓶儿立刻过来扶她。
主仆俩去了后宅。
而前堂热闹非凡,其他同寮不免要讨杯喜酒喝,纷纷叫陆乘渊,与其交谈。
成婚了。
焦孟仪坐在喜房里还处在神思恍惚中。她坐的端正,望着摆放在膝上的双手,心脏说不出的跳动。
很紧张。
她左右看,这间屋子她其实很熟悉,但被装扮过后,呈现一派喜色。铺着鸳鸯比翼的红色床榻,当中撒了不少花生桂圆。
她饿极了。
便抓起一把吃。
整个屋里没别人,她不知陆乘渊何时来,也不知她要等到何时。
渐渐困顿。
自有孕后这觉意越来越多,身上总是有疲累感。她等了一个时辰,见人还没来。
又等了一个时辰。
而这之后,她便将头上的喜冠摘了,实在是太沉,陆乘渊早叮嘱过,如果她觉得难受可以先摘了。
趴在床边睡了。
直到门外响起一阵响声,陆乘渊带着酒气来了,推开门,见到里面的她。
睡的正是香甜。
男人走到她身边,站定看了很久,终唤了她一句。
“孟仪。”
焦孟仪从梦中醒了。
她并未听出有什么不对,而是仿佛自己用这个名字很久了,应了声:“你来了。”
“怎么睡在这儿。”
男人将她抱起。
焦孟仪窝在他怀中,喃喃了一语:“等你。”
“夫君抱你上床。”
“嗯。”
焦孟仪任他这般伺候自己,她整个人像猫儿一样,懒懒地,又软软地,陆乘渊脱去她的喜服,放在一边。
他也脱了自己衣服。
为她擦去了脸上的胭脂,又放好垫腰的垫子,他上了床,想将蜡烛吹灭。
“别。”
她忽然说道。
手指攥了他的中衣衣角,闭着眼,眼角似有泪水渗出。
“我怕黑。”
她怎么可能怕黑。
只是不知这一刻是不是她还在睡梦和现实的交替处,深陷其中。
陆乘渊怔了片刻。
见她眼角泪,不禁想擦,可焦孟仪这样蜷缩姿势,好像更需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