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羡安仅仅被关了两日,就被皇帝放出来,到底顾忌顾家的过去,皇帝又给了顾羡安一次机会。

皇帝原话是让顾羡安回去好好思过,春日宴上他的不当言论只当他为焦家打抱不平,不予追究。

但,不可再犯。

哪知顾羡安刚出来就整了这一出,他似下了决心,非要让皇帝难堪。

焦孟仪不知这些。

她披着墨色披风,同瓶儿往府门一站,仰头瞧去,那出殡队伍举着幡帘,抬着棺材,浩浩荡荡向她走来。

脑海里突然有了段记忆。

那记忆很浅,却让她熟悉,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是这当中一员,手捧着一个牌位......

心脏怦怦跳。

为首的几人瞧着应是焦府的人,几个丫鬟搀扶着一个年老妇人,那老妇人已哭的要昏厥过去。

焦孟仪下意识走下台阶。

她只当自己共情了,看这种情形难免伤心。队伍里的人边走边洒着纸钱,全部神情肃穆,眼眶通红。

耳边,全是哭声。

她越听越觉心烦,这步子在不知不觉中更向下走,就在队伍要路过首辅府时,一只手拉住她。

惊眸,看到顾羡安红色官袍。

她怔住。

而随之的,是拉她的男子也怔了怔,随后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出殡队伍,小心避让。”

“......”

“夫人!”

瓶儿蓦然从后喊道。

她似是怕焦孟仪同顾羡安接触,顿时快步下了台阶,将她护到怀中,“夫人,您马上要成婚,还是进去避让的好。”

瓶儿一说,顾羡安登时拉回思绪,抬头望了眼。

原是到了首辅府...那眼前这女子,必然是陆乘渊要娶的人......

顾羡安上下打量她。

见她相貌平平,神情呆怔,再结合这些日子长安的流言蜚语,顾羡安蓦然冷了脸。

能与陆乘渊成婚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顾羡安顿时拉开距离,头也不回准备走。

可焦孟仪唤住他。

“大人。”

她这声音很清脆,顾羡安停住脚步没回头,没多时他眼前就多出一个符包。

“我那日也见了这位焦大人含恨而死,觉得实在可惜,这是我前些日子从寺中求的平安符,赠给焦大人,愿他往生极乐,不再悲伤。”

顾羡安猛地回头。

在她身上多停留几分,眼眸落在她手心的符包上,脸色难看。

他不知在想什么。

焦孟仪很平静看他,见他不收,再次摊开双手向他靠了靠。

顾羡安收了。

握着符包沉思许久,终开口问她:“夫人叫什么名字?”

“沈笙。”

顾羡安默念了这个名字。

而后他再次走,步子比之前更坚定,瓶儿望焦孟仪看他离去的背影神情复杂,小心翼翼问:“夫人,您...在看什么?”

“这位大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怎么可能,夫人您定是想错了。”

“不,我觉得我没错。”

焦孟仪忽然望着逐渐远离的出殡队伍,长长叹了口气:“总觉得我应该在里面,随他们哭,随他们去送送这位焦大人。”

“夫人......”

“可是,我有找不到这么做的理由,但我看见这位顾大人,见他如此对待焦大人,便想着,他替我去送送也好。”

“夫人,你是想到了什么?”瓶儿越听越心惊,不禁问她。

焦孟仪摇头。

情绪复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