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被吓的不轻,不,不能说吓,而是震惊。
被他的所作所为震惊。
在陆乘渊推开她替她中了这一箭后,她满脑子都是冯励之前的话,满脑子都是她那日亲口质问陆乘渊的话。
如果说他这一切都是苦肉计,都是他试图得到她的计谋,那此刻的他...是不是太拼了?
她有什么重要的?要他用这种方式来获得?
她想不明白。
更让她不明白的是,从她之前了解到的事,无论是他口中、还是宋诗诗口中,还有他在长安各大寺院佛堂为他那个‘妻子’所求的安,都让她陷入沉思,到底陆乘渊真心对待的是谁?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一个男人如果这样深情怀念一个女人,是不会对另一个人有这般暧昧举动。
短短几秒,焦孟仪思绪越来越乱。
她撑不住他。
又双臂始终抱着他,用自己纤瘦的身立住他。
宁陶过来。
从她手中接过重量,焦孟仪这才舒展了神色,同宁陶说,“快,带他走。”
宁陶应声。
而秦樟没上前。
他与焦孟仪对视,他知道刚才焦孟仪也看到那个射箭的人,秦樟不知要怎么回答她,只等她上前。
焦孟仪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她只轻轻说一句:“秦大哥,能麻烦你带路吗?”
秦樟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而后,一行四人便加快脚步向鬼市外面走。陆乘渊吩咐宁陶将箭头折了,宁陶一把背起他,脚下生风。
焦孟仪步子小,跟不上男子们大步流星,她便提了裙角跑起来。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脖间的血早就干了,但她没有去擦。她跑的出了一身汗,也全当不在乎。
陆乘渊像睡死过去一般。
三人在秦樟的带领下以最快速度到了鬼市出口,秦樟这才来到焦孟仪身边,低声道:“焦姑娘,那射箭人的事,我想同你解释。”
“秦大哥,救人要紧。”
她没让他说下去。
一来是宁陶在身边,她怕秦樟说了宁陶会逮他回去问罪,二来,那射箭人的事,她深觉没那么简单。
秦樟就算要说,可能会说很久。
而现在,只有陆乘渊伤势最重要。
出了鬼市,他们便都脱了狗毛大氅,将蒙眼的薄纱扯掉。
焦孟仪问,“宁侍卫,你要带他回府吗?”
宁陶道:“不,我带大人去找隋姑娘。”
焦孟仪一怔:“隋棠不是住在他府上吗?”
“早搬了,我家大人的府邸,从不让女子留宿。”
宁陶这话,又让她陷入沉思想到之前她不只一次在他府上待过...那时候陆乘渊可没说不能留宿的事。
更过分的是,有次她被他弄在床上想走,他扬唇笑着打趣说,“本官早为你备好了衣被,三姑娘,只要你说句同意。”
......
她回过神。
提了裙摆,“那我同你一起。”
她毫不避讳。
这可让宁陶诧异了,不止他,还有秦樟。
秦樟意味深长看了她好几眼,突然双手抱拳:“焦姑娘,那我先告辞了。”
焦孟仪点头。
显然她所有心思都在陆乘渊身上,也便忘了她这样不该。她关切地看了看陆乘渊,同宁陶说:“不如你先将他放下,我怕你这样背着会压着他的伤口。”
她想的很有道理。
箭虽折了,可箭头还扎在他身体里,宁陶背他,就免不了要与陆乘渊伤口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