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跟着她跑了一天的何盛杰拉了拉她的衣袖：“姐姐，我好难受。”

何盛杰苍白的脸上写着几分慌乱和茫然，那双与何嘉衡有些相似的眼睛里不知何时盈满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他抬手想去擦，可是眼泪却越掉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何盛杰着急起来，他用力抹去泪水，声音颤抖得不像话。

“不行，哥在看着我，哥不喜欢我哭……”

“可是为什么……擦不干净啊……”

他脆弱的情绪不稳定地接受了一整天刺激，终于在此刻收不住了，崩了个彻底

第12章

何盛杰擦眼泪的动作越来越用力，就像是对待什么痛恨的东西。

当脸上被他擦除一道红痕的时候，他的手被谢知媛抓住。

“盛杰，你发病了。”

“走，我先送你回去。”

谢知媛带着何盛杰走出去，一边安抚他。

车上，何盛杰把脸埋在手心里，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在看到哥哥的黑白照片的时候，他就哭过一回，只是后来跟着谢知媛的状态太稳定，以至于谢知媛没发现他的失常。

现在，何嘉衡出事，母亲还在赶回来的路上，何盛杰绝对不能再出任何问题。

他是受难六年好不容易回来的弟弟，还是何嘉衡最放在心上的人之一。

无论如何，谢知媛都必须替何嘉衡把何盛杰照顾好。

她提了提车速，很快回到家里。

玄关的门打开，她立刻找到心理医生之前开的药，给何盛杰倒了水。

“先把药吃了，我给你煮点东西吃。”

“你需要尽快休息，睡一觉。”5

谢知媛的声音温和得像是温热的水，可是何盛杰却止不住地会想起自己是如何利用谢知媛的关心来刺激哥哥的。

眼泪再度决堤，何盛杰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何嘉衡隐忍不发的样子。

尤记得第一天回到家的时候，他避开何嘉衡的关心，明明已经看到了玄关的同款拖鞋，知道了两个的关系，却还要当着何嘉衡的面和谢知媛一起睡。

还有在基地的时候，他除了给何嘉衡带来麻烦，好像什么都没做过。

可是何嘉衡呢……一直对他那么包容，当年的事情就算不是何嘉衡的错，何嘉衡还是一直自责内疚……

“呜……哥，对不起……盛杰不是个好弟弟……哥哥……”

何盛杰哭泣的声音支离破碎，现在的他极度厌弃自己，甚至连谢知媛都会忽视。

他失魂落魄，眼眶红得不成样子。

谢知媛被他这副样子刺痛，可是现在她是唯一能支撑何盛杰精神的人，她不能流露出软弱来。

于是，她揉了揉何盛杰的头发，缓和着声音安抚了他近半个小时。

直到何盛杰吃了药，她才进厨房去给何盛杰做点东西吃。

稳定下来的何盛杰在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吃完了晚餐，他从主卧里把自己的枕头抱出来。

“知媛姐，我自己睡了。”

他站在谢知媛面前，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眸光亮起来的时候跟记忆里的何嘉衡很像。

谢知媛的嗓子仿佛被什么哽住了一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何盛杰应了声，推开次卧的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变得静悄悄的，就连挂钟走动的嘀嗒声都变得那样清晰。

谢知媛忽然觉得这个房子空得有些可怕，和记忆的样子相去甚远。

房子是她和何嘉衡结婚的时候买的，但是她回来的次数实在太少，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