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爵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沙发上,一口气将杯中的白兰地灌下去。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他的婚姻,他的人生,他都不能做主吗?
所有的人,都在逼他。
秦家,李家,宋家,甚至夏新玫。
这种压抑的感觉很熟悉,他扯一把领带,多年前的噩梦涌入他脑海。
鲜血、尖叫、疼痛,一幅幅画面不堪入目,在他体内喧嚣着。
秦仲爵整个人重心不稳,摇晃了一下,有些眩晕。
他一手扶着桌台,握着杯子的手倏地收紧,哗啦一声,玻璃被捏碎,玻璃渣混着鲜血落到地上。
肉体的疼痛让他获得了一丝清醒。
秦仲爵顺着桌子滑下,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秦仲爵有点心慌,也有点绝望。
曾经的症状又出现了。
缓了好久,他爬起来捡起手机,打出一个电话。
“舅……”他的声音有气无力。
“怎么了这是,生病了?”顾炎正在值夜班,办公室很安静。
“之前的药,你还有吗?”
“……什么药?”顾炎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之前在国外,你给我吃的那种。”
秦仲爵下意识抽了一下鼻子,那里已经开始流清鼻涕了,他一边用抽纸擦鼻子,发现目光也开始模糊了,眼眶里不断地涌出液体。
这是熟悉的症状,他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好。
“你要那个药干嘛?”顾炎开始紧张了,“你的声音不太对,发生什么了?”
“我刚才……有点晕,然后突然那种感觉又来了,难受……”秦仲爵断断续续地说,“舅,你不是说我痊愈了么……”
“我的天。”
顾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时候在国外,他是全程陪着秦仲爵的,看着他好干净之后才和他一起回国的。
“你别动,待在原地,保持呼吸,我马上就过去。”
顾炎连忙拿了钥匙出门,让助理把后面的手术安排全取消。
“你快点……我忍不住了。”秦仲爵双眼猩红,喉结不住地滚动。
夏新玫把自己关在卧室,趴在床上哭。
这是她和秦仲爵的床,被单上还有他身上清新的味道。
她自从搬过来之后,都是和他睡在一起的。
但是今晚,她说什么也不能和他同床共枕了。
不止今晚,以后她都不要看到他了。
他伤了她的心。
但是别墅里只有这一件卧室可以睡,其他的房间都没有床。
夏新玫正想着要不要去齐乐晨家借宿,手机就响了。
说曹操曹操到,齐乐晨给她发了一连串图片。
【跟渠白一起吃烧烤,这家店不错,要不要来撸串?】
听她的语气,是很开心的。
没想到她和渠白能玩到一起去。
不过也是,他们俩性格还挺像的。
看来齐乐晨不在家,夏新玫也不想扫了她的兴,于是打消了去她家的念头。
她回复:【不用了,我要睡觉了,你们好好玩】
冷静下来之后,夏新玫想了一会,今晚她无论如何都要离开。
她无法继续面对秦仲爵。
决定之后,她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衣服,练习册,文具和化妆品,还有妈妈的首饰盒。
最后,她把秦仲爵送她的项链拿起来端详一会,这项链她其实没怎么戴,反倒是一直戴着他送她的小戒指。
她以为这些都是承诺,可实际上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