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渠成的处境，他也能理解。

渠成无视顾炎的提醒，用所有的情感去吻身前的女人，好久才松开。

拇指刮她唇上的晶莹。

“走吧，我们去摘苹果。”渠成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秋高气爽，天气晴朗。

一行人的心情也不错。

小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在树林中荡漾。

渠成一直很沉默。

顾炎和孙倩带孩子们采摘，顾炎时不时停下动作，给他们讲一些科普性的知识，寓教于乐。

他语言幽默，引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倏然，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

一群麻雀惊恐扇动翅膀腾空而起。

顾炎停止说话。

所有人的目光往后面移去。

郁郁葱葱的果树挡住视线，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啦？什么声音？”顾西仰着小脑袋问。

顾炎脸上的笑容略凝滞，“没什么，我们继续，刚才讲到了苹果的生物学分类，我考考你们，我手里的苹果属于哪个科？”

“苹果科！”顾西激动地喊。

“蔷薇科苹果亚科苹果属。”比顾西小很多的嘟嘟缓缓道来。

说来因祸得福，自从中毒事件大难不死后，嘟嘟像开了挂，从发育迟缓变成智商超群。

刚入学便练跳三级，现在年仅6岁，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

不仅如此，嘟嘟还对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一五一十地告诉秦家人自己如何被宋美俊捡到，在杜家生活几年，又被安排和陈玉一起来秦家，目的是让秦家人转移对秦仲爵的关注，然后对秦仲爵下手。

嘟嘟又报告了一些自己听来的杜家关键内幕，包括每一次交易联系人和地点。

秦家用这消息顺藤摸瓜轻易拿下杜家。

嘟嘟是大功臣，前途无量。

秦家人和顾炎商量了一下，打算让他带他，顾炎是高知分子，会教育孩子，这样有利于嘟嘟今后的成长。

顾炎也乐意养他，这小子和秦仲爵小时候很像，像个睿智的小老头，倒不像秦仲爵的大哥秦仲麟那么淘气。

回到当下，嘟嘟正确回答问题后，顾炎想笑着夸赞他的小孙子，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了渠成的影子。

身边有女人和孩子，他自然不可能冒任何险，只能按兵不动，悄悄给洛军发了短信。

洛军正好在附近，很快就带一群便衣过来。

顾炎把女人孩子交给洛军的部下，护送他们离开，这才和洛军去了刚才发生巨响的地方。

和他想象的差不多。

渠成倒在血泊中，心脏中弹，一击致命。

下手稳准狠，这个伤口，以顾炎多年从业经验，判断出来是职业杀手。

他蹲下为他检查，后者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之前和渠成聊过这件事，但顾炎没想到这一天到的这么快。

一种悲怆的情绪击中他，顾炎无法呼吸。

渠成做这些，早就知道结果如何，却仍然去做。

即便灭亡，也要燃烧着灭亡。

从小流离失所，十几岁参军，还没真正活过，就被派去做一辈子卧底，直至死亡。

他的一生，从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到最高层，又回到原点。

渠成告诉顾炎，从无，到有，到无，爱过，恨过，人生无非是这样走一遭。

早一点归于寂静，没有什么遗憾，不要为他难过。

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神态安详，像是睡了过去。

顾炎起身，向法医摇摇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