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仁消瘦了很多,上次被渠白暴打,他还没有痊愈,胳膊架一根拐棍支撑。

“玫玫,只要你救了妹妹,爸爸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夏怀仁试图安抚。

夏新玫微微扯唇角,露出一个讽刺的表情。

“不是……爸爸。”她微弱的声音,出奇坚定。

她的意思是夏怀仁不是她爸爸。

听到这句话,夏怀仁的脸色更难看,但他也不能说什么。

给医生嘱咐了两句,离开房间。

医生给她打完针,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也走了。

关上灯,房间陷入黑暗。

夏新玫才发现屋子里没有窗。

黑暗中,小腹的坠痛更明显了。

她很怕痛,现在却痛得麻木。

她……流产了么。

虽然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但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失去它。

她还没有好好告别。

一阵空虚涌入心头,眼角滑落一滴泪。

……

黑暗的长走廊传来有节奏的啪嗒声,一双军靴大步流星丈量坚硬的水泥地。

有力的步伐声激活了走廊的声控开关,白炽灯一盏盏亮起,颀长的影子投在地上。

“成哥,你这是?”守在门口的小弟面露难色。

“开门。”男人身材高大,披一件磨旧军大衣,气质威严高贵。

“这个……俊哥的吩咐,谁也不能进。”小弟说。

“老宋知道的,我来看一眼就走。”男人开口,“不信你可以问他。”

成哥和俊哥是十几年的好兄弟,既然俊哥答应了,小弟没理由继续拦,只好打开了门。

“怎么是黑的?”男人问。

“哦,灯在这儿。”小弟说着按了开关。

男人目光投向靠墙床上的小人,目光恍惚片刻。

“你出去等着吧,我很快就好。”男人说。

“哦。”小弟很听话地关上门,在外面等。

床上的女孩闭着眼,似是睡着了。

男人将脚步放得很轻,缓缓走到床边,犹豫几番,抬手,手背轻轻抚摸女孩苍白的脸。

眼中是久别重逢的怜爱。

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自言自语道,“倩倩,我找到她了。”

床上的夏新玫睫毛一颤。

这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

“你醒了?”他有些惊喜。

夏新玫睁开眼,和男人对视,目光带一丝敌意。

“能说话吗?”男人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谁?”

夏新玫沙哑开口。

她认出了他,这就是那天晚上她离开秦仲爵家后,在她快摔倒时扶了她一把的男人。

她对他的印象很好,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是……”男人犹豫片刻,“我的身份比较敏感,我知道你是夏新玫,在夏家长大,是夏怀仁的女儿。”

夏新玫一下子警惕起来,“你认识夏怀仁?”

男人没有否认,“我们认识很久了。”

“你能放我走吗?我不会供出你的。”

夏新玫见男人还算好说话,想试试说服他。

男人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赏,她不是那种娇滴滴遇到事情就慌张的女孩。

正好,他就是来送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