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触感好像现在才刚刚消散。
仿佛真的借到了运气,从那一刻,一直到现在, 她都没有再紧张。
直到此时此刻。
女孩盯着自?己的指尖, 突然后知后觉地感到脸热。
不对……他是不是牵她手了?
他是不是清醒地牵她手了?
他为什么要?牵她的手?
她烦躁地揉了揉脸, 然后猛地意识到她正在用那只?手揉脸, 又赶紧触电般地甩开。
季凡灵:“……”
……
算了。
这?手不能要?了。
*
六月八号考完, 六月十号就是毕业典礼。
考完,季凡灵在家?昏睡了两天,几乎什么都没干, 九号晚上?的时候, 已经从一个被吸干精气的恶鬼变回了气色正常的女孩。
这?两天傅应呈没有问她考得?怎么样,两人聊天聊地聊黄瓜茄子, 都没有触及高考这?个话题。
直到今天晚上?,傅应呈才状似无意地提起:“你打算报哪里的大学?”
“……考上?什么算什么。”
季凡灵十年前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考大学这?件事,而她刚刚决定要?去上?大学,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进去,甚至没想过具体要?去哪个大学。
“可以报北宛的大学。”傅应呈淡淡提议。
“为什么?”季凡灵以为他是觉得?北宛的大学更适合她。
傅应呈看着她,没什么情绪地反问:“你想去更远的城市上?大学?”
季凡灵愣了两秒,自?以为明白了他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会先?把实验做完的。”
她没忘记自?己回来上?学的初衷。
傅应呈就只?让她做了这?一件事,她无论如何也?要?做好。
傅应呈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实验这?个借口,反应过来后,心脏倏地坠了下去。
女孩还在继续说这?事,掰手指跟他算:“明天毕业典礼就发毕业证,你打算把实验安排在什么时候?七月?八月?开学前能做完吗?”
她脸上?有种不加掩饰的着急。
仿佛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地,把实验做了。
明明之前还在害怕。
“我都不急,你倒是急上?了。”傅应呈笑?了声,眼里却毫无笑?意。
季凡灵舔了下发干的嘴唇,有点心虚,找补的话,和?他想得?分毫不差:“……我就是想着,实验做完,合同就解约了么。”
把这?个虚假的实验做完,那个虚假的合同也?就到期了。
然后呢?
我呢?
傅应呈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喉结很轻地滑了下。
一切好像又回到一年前的那天。
她抬着下巴,骄傲且期待地宣布自?己要?搬出去,而且明天就搬。
……
她又一次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他。
这?半年她忙着学习,生活异常规律,傅应呈也?很久没有吃药了。
可她终归是要?走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刻。
那种潮湿冰冷的焦虑和?失控感像蛰伏的凶兽,比以往更猛烈地反扑上?来。
“需要?我留在北宛?”季凡灵注意到他的脸色,试探道。
“用不着,”傅应呈站起身,声线压得?很冷,“你想去哪里的大学都行。”
*
饭后,季凡灵坚持她来收拾桌子,毕竟她高三期间几乎什么活都没干。
傅应呈任她去了,正准备回房间,接到苏凌青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