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傅应呈对?自?己失望,更?害怕过去的自?己失望。
她自?己放下的笔,要怎样才能捡起来。
无数细密的水流从车窗上蜿蜒而下,将远处的行道树模糊成绿色的光影。
季凡灵眼神空濛,好像在看窗外,又好像什么都?没看。
过了会,她才突然蹙了蹙眉,扭过头:“不对?,你怎么会记得我十年前的成绩?”
傅应呈:“……”
季凡灵眉头更?紧了:“还能记得我考倒数第一?”
傅应呈:“……”
季凡灵愈发疑惑:“还记得我语文考52?”
雨水无情地?噼里啪啦,纷乱地?砸在挡风玻璃上。
男人薄唇动了动,自?知失言,脸色僵硬道:“我过目不忘。”
季凡灵知道他记性好,还不知道他记性这么好,忍不住问:“那?你记得那?次周穗考多少分吗?”
傅应呈手指一顿,侧脸绷得更?紧了:“我干脆把?全班的成绩,都?背一遍给你听?”
女孩很有兴趣:“好啊。”
还“好啊”。
傅应呈冷冷嗤道:“你要是这么无聊,不如提前背两篇文言文。”
季凡灵:“……”
他绝对?不记得。
他恼羞成怒了。
*
二十分钟后,库里南停进地?下车库。
季凡灵下车后,回头看了眼,忍不住抿了抿唇。
真?皮座椅和地?毯上留下的水渍格外显眼。
季凡灵欲言又止,跟上傅应呈的脚步,进了楼道电梯口,才开口说:“那?个,把?你车弄湿了。”
“所以呢,”傅应呈声音很淡,“又不是我洗。”
季凡灵:“……”
他是怎么做到每句话都?这么合理又这么欠揍的。
但她心里又稍微地?,轻松了一点。
走进电梯,季凡灵每走一步都?发出酷滋酷滋的声音,她垫起脚尖踩了踩,发现鞋里进了不少水,跟海绵似的。
偏偏今天她还穿了条能盖住脚面的长裤,垂到脚跟的裤腿也全湿了。
潮湿的感觉黏着并不舒服,季凡灵心不在焉地?,随手拎着裤腿往上拽着甩了甩。
浸湿的布料被拎起,宽阔的裤腿下,露出纤直的小腿到膝盖,因为常年不晒太阳,明?晃晃地?白。
傅应呈视线垂下。
恰好落在她小腿……一条蜈蚣一样狭长的,斑驳的,陈年伤疤上。
季凡灵看到自?己腿上的疤,心里咯噔一声,嗖的把?裤腿放下去了。
女孩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和电梯门反光里傅应呈深邃的目光撞个正着。
傅应呈脸上没什么情绪,就这样隔着反光盯着她看。
一瞬间?恍惚他又站在女装店的试衣间?外,听到店员们?窃窃讨论她身上的伤疤,“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你不知道多吓人……”
“傅应呈。”季凡灵突然冷着声音喊他。
傅应呈回神,偏头看向她的眼睛。
季凡灵黑着脸:“就这么好看?”
傅应呈这才目光垂了下,注意到她被水浸湿的衬衫……
说实话也看不清什么,只?是半遮半掩透出一星半点的肤色,脆嫩的白。
肩膀单薄,锁骨纤长,再往下,是只?有还在生长期的少女才会有的,懵懂柔软到极点的轮廓。
像是早春柳枝上生出的绒毛,无端在人心里挠了一记。
季凡灵咬着牙根:“还看!”
傅应呈腾的移开眼,薄唇微张,欲言又止,舔?*? 了下牙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