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红豆匆匆朝太子妃磕头。

好像她进宫这两日,做的最多的事便是磕头,求饶。

也莫名将太子妃得罪的狠了。

红豆心慌,想着那嬷嬷教导自己的话,切勿惹太子妃娘娘不开心。

可这太子妃娘娘好似对自己意见颇深,她倒是慌了神,只将头埋着紧紧贴地,也不敢再抬头。

太子妃冷笑一声:“呵。似你这般欲攀上枝头做凤凰的低贱女子多了去了,皆是未认清自己身份,一位仗着哄了太子殿下一日开心,便妄图得太子殿下恩宠。”

红豆咬唇,身子颤的跟什么似得。

此事她有口难言,无法争辩。

只得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太子妃道:“退下。”

“是。谢太子妃娘娘恩典,奴婢退下了。”红豆匆匆起身,双手交叠于身前,端直了臂膀,碎步飞快的后退。

待出了李炎殿中,方才松了口气。

李炎还在里头声声叫着:“我要小奶娘,清然姐姐坏!我就要小奶娘!”

殿外风绕过,将红豆后背冷汗绕的发凉。

她本就发烧,这一吹,就愈发不舒服了。

手脚发软,头晕眼花。

胸前又在发疼。

她一路回自己房中,嬷嬷又来下令,叫她挤了奶进那琉璃盏中。

红豆知晓宫中的事,她打听不得,忤逆不得,只需乖乖照吩咐办便好。

她忍着难受,将那琉璃盏装满。

嬷嬷取过托盘时,冷眼瞧她:“太子妃娘娘家世背景,皆是你我不可企及。她亦是在幼年将将出生时,圣上便钦赐与太子殿下婚事。”

“你少有那些狐媚子心思。”

“那只会叫你死得更快些。”

这番警告后,嬷嬷便离去。

红豆心里憋屈,便趴在被子里,捂面流泪,难受的很。

这夜,她烧了又退,退了又烧。

反反复复。

次日一早倒是好些了,匆匆的穿了衣裳,收拾好,便一路问去了尚仪局,学规矩。

在宫中走路都是有讲究的,不可惊扰宫中贵人们,亦不可乱了仪态。

无论何事,都得注意规矩仪态。

红豆细细的记下,与新入宫的那批奶娘和宫女们一同在尚仪局中听训诫,学行礼的姿态。

那尚仪局的掌事还嘲讽说“学规矩是为了让你们清楚,并非一发生什么事情,都立马跪下磕头、磕头”。

红豆脸略略有些发红。

这仿佛便是说她。

一整日,她都在尚仪局。

待晚上被嬷嬷们放回去,行至半路,一位面生的嬷嬷瞧见她:“你是哪宫伺候的宫女,怎么一人走着?”

红豆连忙行礼答着:“奴婢乃是、乃是太子殿下宫中的。”

太子殿下奶娘,这身份依然叫她觉得难以启齿。

那嬷嬷将手中托盘交于红豆手中:“太子殿下要用狼毫笔,你与我一同将这送去太子殿下书房。”

红豆规矩应着:“是,嬷嬷。”

身为宫女,就得听年老嬷嬷的。

红豆想,待去了太子殿下宫中,她便不抬头,与嬷嬷一同给太子殿下行礼便好。

万不能又叫太子殿下瞧见她。

到书房时,里头掌了灯数盏灯,书房内明亮无比。

李炎身上是白锦衣袍,衣襟处有金线绣了祥云,一手懒懒的撑腮,一手摊开一份奏章瞧着。

他剑眉微拧,薄唇紧抿,狭长的凤眼眼睑微垂。

仿若谪仙人。

“太子殿下,您要的狼毫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