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被李炎带出这妓院，鼻间的血腥味被风吹散不少。

李炎用下巴往红豆脸上蹭着：“小奶娘，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红豆：“……”

她还没冷静下来。

方才，她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遭。

是她有些沉浸在李炎给她的温柔里了。

她忘了他们需要的是太子殿下！

红豆颤着声音往李炎道：“太子殿下，我怕……等回宫后，您便喝药好不好？”

李炎沉默了，他倔强的久久没说话。

快到东宫的时候，他才往红豆问道：“小奶娘喜欢那个凶巴巴的我吗？”

那双眼里的破碎感，让红豆心也跟着发堵。

也在刹那间明白一件事：“太子殿下，你……”

他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也知道有另外一个他？

李炎委屈巴巴的说道：“以前有个小宫女欺负我，她把我堵在一个石头里面骂我，说我傻子占了太子殿下的躯壳。”

“可我就是我，哪里有占什么躯壳，她是个大傻子！”

“我是小奶娘的太子殿下。”

他眼角的泪光，让红豆猝不及防。

也心疼的不行，她手想往李炎眼角去，又碍于身份有别，赶紧收回来。

“小奶娘，你不会也以为我是别人占了谁的躯壳吧？”

红豆抿唇，这不太好说。

她不懂医理。

但既然能吃药改变，那肯定只是一个病而已。

红豆说道：“太子殿下，您就是您，喝了药也是您。”

李炎将她手拉着，难过的垂首走着，没有再说话。

夜晚的月光下，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东宫内的千年壮树立在两旁为他们护航。

红豆紧紧拉着李炎的外袍，冷的不行。

李炎回了殿中，红豆在外头打开衣裳，给那碧玉盏装满。

手指触碰到自己身上时，那带着几分黏腻的感觉还在，是刚才干涸的乳汁。

想着妓院房中的情形，红豆脸似火烧似得，只想回房中去，将自己衣裳赶紧换了。

也在心中纠结，该如何跟太子妃交代。

她穿过的衣裳，肯定不会再给太子妃穿的。

红豆将碧玉盏给李炎，他拉着红豆的手喝了，喝完后还双手拉着红豆的手，低低的哭着：“小奶娘不要我了……小奶娘……”

红豆心里不是滋味，想俯身去哄哄他，她就是一个宫女，哪里能不要太子殿下。

他逐渐往矮桌上睡下，红豆找了衣裳给他盖上，才轻手轻脚的出殿门。

待回到自己房中换了衣裳，她还得赶紧去找太子妃。

可出门就遇到了李一，他身上还有血渍，脸上也有。

整个人像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

血腥味钻进红豆鼻间，她胃里翻涌，差点呕吐。

红豆忍着福身：“李侍卫。”

“没受伤吧？”李一往红豆问。

红豆想大概他是问李炎，便道：“太子殿下毫发无伤，刚回宫喝了药，正在殿中休息。”

李一动了动唇，最后颔首：“行，你也早点下去休息吧。”

“好。”红豆应了声起来，走两步时，那小铃铛的声音还在，但是不大。

也就自欺欺人的装作别人听不见。

即便听见了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可李一瞧着她的背影，眼底燃出的火焰快要将她吞噬。

他将自己的衣服理了理。

身为李炎的替身侍卫，之前在妓院里面，李炎对红豆做的一切，他在门外顺着门缝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