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不断地被月光驱逐,散开的雾浮现出山下的路,原来就在脚下,幼椿有点懵,他们的小屋子后面就能下山啊。平日里的就像游戏边缘一样雾茫茫的她一直以为后面是悬崖。

幼椿也不是没见过每个月十五的月亮,只是今晚的月亮不仅是明亮与大,感觉是伸出手就能够到,难怪能驱散月光。

“我没想到你会答应那么快。”昶燮走在前面带路,看着他们重叠的影子。他才提出要带她下山,她就说了好。

幼椿抿嘴笑了笑,只是那次邬羲和把她抱回姆婆屋里,想家了。才惊觉出来那么久,就算系统和她说过现实世界的流速很慢,根本不会影响到外界对于她人不见的感知。可对于她而言,她是真真切切出来了那么久。

不务正业的她也该打起精神想想办法找寻回去的钥匙,那个隐藏人物。

“山雾又重了。”幼椿扯开了话题,虽然稀薄但是能在月光下起。

化为雾气的焘奡听着他们的对话,并不现形,藏匿于黑夜。

“那要加快步伐了,月光只能驱散一个时辰,而下山也要一个时辰。”

昶燮的话让幼椿晃了晃神,这代表每一步都在远离山上的过去,至此之后就是记忆,只存留在脑海里。

能许愿的桃花树,大到初次见面她都在庆幸自己没有巨物恐惧症,红绸缎垂挂下迎风而起,随着花瓣的舞动。

栖霞镇不大从东走到西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每年都要走亲的槐家檐铃清脆,也不知道近几年做错了什么,每次骗外来迷路的男子,就会隔天办丧事了。

她来那么久都没有陪姆婆,两个人一起去听过戏,戏服的精美她也心动过,想要花枝招展说着戏文体验别人的一生。

姆婆虽然每次都要抢肉吃,每次都奴役她,但是和姆婆在一块的时候,她是真切实意的喜欢这个小老太太,就像真的外婆会为她考虑打算,会不厌其烦耐心的教她做着农活这些,就算她想偷懒,唠叨几句也就让她去了,姆婆攒下的灵石现在都在她怀里发烫。

眼眶微红,幼椿咬着下唇,跟着昶燮走了几步。

“我好像,没办法跟你一起走了。”

昶燮侧过身,因台阶他仰着头看向已经眼眶里满含泪水的幼椿,“为什么?”

“我,我,没和焘奡道别,她虽然娇气了点可是后来都是她迁就我,还老被我骗来做农活……我怕我走了,她被别人欺负了。”

昶燮想说这算什么事,可是看着幼椿本是泪悬睫上,将掉不掉随着这句话落下,眼泪也一并滚落了下来。

“姆婆年纪大了,一个人不好做农活,我,我怕我一走就是天人永隔了。”

“还有米叔叔的药材铺,也全靠我一个人撑起来……”

“幼椿,你是不是想回头了。”昶燮打断了幼椿的话。

“是。”幼椿从怀里把昶燮给她的脚链还给昶燮,她虽然收下了,却一次都没戴过。

“你不怕死吗?”本以为能顺利带她回去的,果然人这一生不会想什么都能顺遂。

“怕啊,而且我知道我一定后悔的。”

幼椿的手还举着脚链,昶燮并没有打算收。

“脚链你收着吧,若是你后悔了,它能带你走。”

“不,你,你还是收下吧。”

“为什么?因为他吗?唯一一个你没有提到的人。”

雾气浓郁了起来,几乎快要盖住整条山路了。

“我怕他吃醋。”

所以坚持要把脚链还给他,明亮的月光也照不亮笑容惨淡的人。

见昶燮这样,幼椿下了台阶打算直接把脚链给昶燮,“我与他早已有夫妻之实,姆婆也是知道的,你也不会想娶一个不洁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