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在最开始就远离。

可凌昶燮不是。相比之下,昶燮太干净了,和幼椿同样是人族,互相能共情,了解对方的无奈和挣扎。是能在世俗观念里对彼此的共鸣。是真实的昶燮,而非装出来的他。

如果幼椿最初先认识凌昶燮……

邬羲和垂下眼睫,他甚至都没把握说出同时认识他们这样的话,因为清楚幼椿肯定会先喜欢的人是昶燮。即使现在决定让幼椿知道真实的他是什么样子的,他还是会害怕。

方向盘上的手被盖住,接着邬羲和就听见幼椿说了话,“那你就好好庇佑凌昶燮一生吧。”

他眼神落在她的手背上,开口时如鲠在喉,喉间好像有团气堵着,好半天才吐出了个字,“好。”声音里是不易察觉的脆弱,这的确是他极其不愿做的事情,他平缓发动着车离开了停车库,正午的光猛烈又刺眼,眼睛就像被强光晃到一样酸涩。作为金乌的他都能直视太阳,又怎么可能会被晃到眼。

“我不想让上风凌消失,我还挺喜欢的。”

“好。”

邬羲和算是明白天道那么爽快同意把他带来这里的原因。

人算不如天算。

车子里蔓延出的沉闷让幼椿开窗通风,虽然猜到了邬羲和不愿意但是他现在这样,她真的属实没想到。

邬羲和也开了窗,手肘架在车窗旁。他倒不是不愿意回去让气运扭转,庇佑凌昶燮,照顾上风凌。仅仅是因椿提到了凌昶燮,就能引出的委屈感,他还没办法述说。不仅仅是吃醋,这种不是具象化的事情,说出来显得他小气。不说吧,心里堵着一团棉花,还会让椿以为自己只是个说到做不到,空口说大话的人。

承认别人好不难,承认自己不如别人是有种屈辱感。若要装他可以强过昶燮百倍,可幼椿想让他坦诚。现在体会到了太多没有体会过得情绪,害怕,憋屈,不知所措,心慌。

幼椿就看着开车的人像是情绪不稳定,她眼里的邬羲和一直都是做事迎刃有余,“那么不情愿?”

“不是。”邬羲和看到红灯,连忙踩着刹车慌张看着幼椿,“没有不情愿。” ?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糟糕了。他甚至都没办法在幼椿面前装作心里受伤来博取她同情。

许是看见邬羲和不对劲的样子,幼椿诡异的心态平和下来,这就是己所不欲强施于人吗?好爽。

邬羲和扯出一个笑容,主动挑起话题,“你前面怎么问我原身?”

“呃,嗯……”幼椿愣了愣,片刻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车行驶去哪,幼椿不知道也不想问,熟悉的景色不断倒退,她不开口,邬羲和也就不问了。车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奇怪,直到在红灯的时候,车停了下来,才下定决心一般抬头看向邬羲和,“我现在算是彻底理解了你说的果因伦,我……我在读书的时候救过一只乌鸦。”

邬羲和表情慢慢凝重了起来,似乎不用在听幼椿说,他就已经知道了什么。

“那只乌鸦,最后还是死掉了。一直以来我小时候总会和老天爷祈祷,因为每次都能成功,除了那次。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梦。”说着幼椿偷瞄起了邬羲和,等着他的反应。

“和我有关?”

“梦里有个很朦胧的声音问我,是否认同:既然救了一条生命就该对这个生命负责到底。我因为小时候另外一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我是认同的。它又问我,即使这条生命本身自己都要放弃自己了吗?”幼椿细细用视线描绘着邬羲和的轮廓停留在他的眼瞳,“在我眼里你非常想要渡劫,本来我觉得说的是你,现在我不确定了。”

邬羲和发出短促的笑声,为了规训他可不止渡过一次,不过每次目的不同,用原身去渡劫被剥夺所有记忆和能力,或许是他选择了幼椿,但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