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急着去?找医生。”齐昀和身边人道别。

许凛有了担忧:“南序哪里还不舒服吗?”

齐昀摇头,露出老狐狸一样的神?色:“去?串通医生,把医嘱建议的出院时间延后,让他?乖乖听话多休息一会儿。”

*

南序比其他?人设想得更加安分,没有强求要提早出院。

止疼药劲过了,进入身体自主的修复期,隐约的痛意随之浮现,它没有那种?自我受虐的喜好。

再加上外面那群人恨不得给眼里安装个检测仪器,方?便随时随地给南序做体检。

内外因?叠加之下,南序仿佛在十几平米的地方?给自己安了个纯白小窝,专心宅下来。

宠物最好不要进入医院内,格洛里没办法进来,不过医院除了医护人员,还有几只原住民小猫在每天上班,踩着轻盈的步伐从南序眼前不紧不慢地经过。

竟然没有反应?

它们?又不疾不徐地经过。

南序终于领悟,抬起可以?自由活动的手摸过它们?的尾巴。

好在近几日天气晴朗,打开窗户沁入的寒意尚在接受范围,南序就?一直开了窗,方?便几位上班猫来打卡。

外面的世界在翻滚涌动,那些人似乎应激了一般,不让任何风吹草动影响到南序,构造了真空一般的环境。

电视机里被塞了一堆影片,南序一周以?内几乎速成了电影鉴赏大?师。

进入南序病房的正?门?有两条路。

一条从住院楼大?门?走正?路进去?。另一条得从后方?的小花园绕到病房正?门?,这样就?得经过南序的窗前。

“有点无聊啊。”南序趴在窗台,单手手肘贴着木头边缘,指尖随意敲了下窗框,唇线向上弯了点,“谢倾,再哭个给我看看吧。”

正?好走过来的谢倾:“……”

花丛里的猫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长长的“喵”,像在附和大?王的话。

晴朗的冬日清晨,光天化日之下,所有的面部表情一览无遗,谢倾的眼眶干燥,没办法临时挤出眼泪,满足南序的要求。

而且这么多天,南序脸颊、唇上的血色慢慢养了回来,澄净的阳光一晒,皮肤透着盈透的生气。

谢倾对上这样的南序只会扬起笑,实在没办法再哭出来。

既然被叫住了,他?索性?停在这儿和南序聊天,走向窗台,把窗边的花瓶换上了真花。

经过科技日新月异的努力,冬日不局限于温室仍能绽放的鲜切花品种?不再一家独大?,谢倾会在纸花与真花之间随机选择放在花瓶里。

“出院倒计时三天。”南序吞着药片,像在嚼糖果,讲话时齿间溢出了浅淡却难以?忽略的锋芒,显然预示着有人要遭殃。但由于下一秒药的苦涩涌了上来,他?的眉间立刻挂上一把小锁。

谢倾拿东西碰碰南序的唇,南序的舌尖融化了点清甜的味道,意识到是糖果。

清清爽爽的莓果甜味,压住了药的涩意。

谢倾向南序确认:“甜吗?”

南序很?善良地用?点头回复了这句废话。

“那……”谢倾以?一贯冷静的口吻,镇定?地问,“可以?让我证明一下吗?”

同时陷入了沉默,然后南序哼笑了一声。

谢倾也笑起来。

把“甜”换成了“苦”,这个套路在前几天晚上很?眼熟地发生过。

长久的注视,彼此的影子映在眼睛里,忐忑地靠近时微凉的空气倏然被隔绝开来。

谢倾的手握住南序,他?们?已经很?习惯牵手,手心、手指、指尖,摩挲过每一个位置,错开角度,牢牢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