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个与追求者对话的口吻,而是一个与共犯说话的自然且熟稔的语气。
谢倾的眼底映着南序的身影,含着笑:“谢谢你的信任,但不可以。”
南序难得向他提要求,结果?出于对方身体考虑又被他拒绝了,非常值得惋惜。
毯子很长,快要拖地,在沙发上躺着时就把?南序裹得严严实实,现?在对着窗坐起来,南序仍然只露出一张脸和半截衣领,细小柔软的毛毡在风里?很轻地蹭过他雪白?侧脸的皮肤。
显然,南序还有点怕冷,是个可能再次病倒的危险分子。
南序不太满意这个回答,道理归道理,阿诺德是长辈要给面子,但谢倾只是个同龄人。
“追求者?”南序反问。
谢倾知道点他呢。
这点要求都做不到。
但满足南序的要求在保障对方健康的原则前,必须适当让步。
谢倾从大衣口袋拿出一个风暴瓶摆在窗边。
“可以观察这个打发时间,太冷了森*晚*整*理,把?窗户关了吧。”
有备而来。
谢倾这段时间,拥有了最?充分的借口,一旦和南序见面,就会送上一些小礼物。
零碎的小物件,像衔来宝物的恶龙,试探性地堆到南序身边。
南序端详片刻:“我送你的那个?”
“自己做的。”谢倾摇头,“那是我要珍藏的东西,暂时没?有送出的打算。”
南序顺手接过来,不留情地把?窗户给关上。
在这样风雪弥漫的时刻尤其适合什么都不做,风暴瓶就成了消磨时间的好东西。
低温令瓶底静置了羽毛散开一般的雪花晶体,在触及到室内升高的温度后,那些雪花又被惊扰,缓慢向上飘絮。
南序对着里?头晶体的变化发了会儿呆。
窗子的敲击声极有节奏感,这次从外?部过来。
转过头,谢倾穿过风雪,叩开了他的窗扉。
南序再次开窗。
“新学?的。”谢倾在户外?呆得太久,肩头落满了雪,在他将手伸过来时抖落了一些。
一支洁白?的蔷薇递了过来。
不是纸做的,而是雪做的。
蔷薇花瓣繁复,每一片之间的弧度和层次要恰到好处,保持和谐,免得由于细微的误差而破坏整体的美感。
明明谢倾前一个小时还带着手套,估计因?为操作?复杂、带着手套不利于精细制作?,就摘下了。
因?此捏着它的手被冻得很红,青筋明显。
“和蔷薇杠上了?”南序问。
但要承认老套但好用,这是一件很漂亮的艺术品,所以南序准备伸手接过来。
谢倾微微一动,挪开点距离:“还没?展示完。”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个打火机,火光凑近了那朵雪白?的蔷薇,点燃藏匿在中心?的引信。
簌簌积雪坠落,花瓣边缘在光热中卷曲。
雪里?溅出明亮的光点,蔷薇状的烟花化成星屑碎片,明明灭灭顺着南序睫毛的弧度,流转到他的瞳孔里?。
南序的眼睛里?倒映着绚烂烟花,谢倾的眼睛里?倒映了南序。
耐心?等最?后一丝余烟散去,南序挑起眉梢:“这是你追求人的手法?”
谢倾收起残余的枝干,慢条斯理地回答:“不是,是在补偿刚才的拒绝,挽回作?为共犯的信任。”
“哦。”烟花的光辉似乎还残余在南序的眼睛里?,他刻意放轻又拖长了音调,语气漫不经?心?,又像在逗弄人一样,“那怎么办?如果?算追求的方式,本来打算给你加分的。”
南序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