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捂住脸,发出痛苦的呻吟, 身体蜷成一团。
南序也在平复着?心情和呼吸, 血液中极速上升的肾上腺激素慢慢降落, 狂飙后一片空白的大脑开始运转。
他冷冷俯视希里斯,继续最初他们的对?话:“说吧, 你又?在抽什么风?”
其实他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希里斯缓缓挣扎着?撑起身体, 擦掉唇瓣溢出的鲜血。
他喘息了很久,盯着?南序的脸,沉默片刻, 终于开口:“前段时间?,在研究所里,你看见我了对?不对??”
研究所的十三层用于存放密封的资料,平时少有人?到达,出入权限也很高?。
师姐送资料时惊魂未定,总误认为幻听到了奇怪的响动,南序拿过了门禁卡,替代她前往。
窗外在下雨,雨丝斜打?进来,让靠近窗边的地板湿淋淋了一片,南序走到了尽头,关紧没有封好的窗子。
一连排像蜂巢一般的小房间?中,有一个?不起眼的房间?,被开辟成了诊室。
厚重的一扇灰白的门上仅有一个?很小的门框可以窥见里面的景象,墙壁被隔音材料包裹、中间?一张金属病床,床边金属栏杆上装着?皮带束缚的装置,扣环处布满剧烈挣扎后的摩擦痕迹。
夏秋之交,席卷城市的风暴带来连日的阴雨。雨声持续不断,也加重了病人?的病症,四肢被迫钳制在床上无法动弹,表情和身体因痛苦而扭曲,沉吟哀嚎着?反复撞击床板。
南序没有再隐瞒掩饰的必要,先前在研究所里,顾忌担心着?师姐被牵扯进来,所以在聊天中几次错开了话题,估计就是那时被希里斯发现了异样。
南序平静地问:“看到了,又?怎么样?”
“当然不一样。”希里斯死死盯着?南序,眼神越来越冷。
他的嘴角微微颤抖,是极力压制情绪之下的生理?反应:“只有你不可以看见。”
南序。
为什么偏偏是南序。
谁都可以见到,唯独不可以是南序。
南序早就知道他的病,但那是不同的。
先前在南序面前时他尚存了理?智,可以自控。可他深切知道自己那个?时候的状态究竟有多丑陋,那幅样子却被南序见证了。
他无法接受最狼狈、不堪的丑态被南序看见,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进而又?无法接受自己如此在意南序的评价。
甚至于,现在他还无法接受在南序的眼中,找不到一丝一毫因此产生的任何波动。
“一想到丢脸丢到了你的面前,我就恨不得你不存在,但是又?有点舍不得。”
剔除屈辱最快的方式就是叫对?方消失,但在回忆中触及到南序冷淡眼神时,那种强烈的感觉又?被压抑,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渴望。
所以他驱车尾随了南序,原本打?算趁机试探南序的态度,没想到不知道怎么回事?,南序似乎被激起了火气,硬碰硬地以同归于尽一样的方式终结了追逐。
南序很生气。
希里斯的心脏因为这个?认知猛得一颤,他脸上一向?挂着?的笑容细看之下似乎在强撑着?。
剧烈的疼痛使他痴迷于暴力与血腥,可近在眼前,南序额角有撞击留下的血痕,他竟然并?不感到兴奋。
乌发深眸,沉黑的颜色,令希里斯感到一股莫名的挫败感。
“上次见面,我说想把?头发染成黑色。这话是真?的。”
南序不可能成为他的同类,可他产生了希望可以成为南序同类的冲动。
可惜。
希里斯知道南序现在很生气,这条路没有可能了。
可他又很想呆在南序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