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的人?远远站在一旁,不敢上前。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气氛非常不对劲。

他们?相互交换着眼色,惊讶于?温斐从未在人?前流露出的阴鸷气质,完全颠覆了他们?的印象。

除此之?外?,失落萦绕在他们?的心头?。

南序不收任何礼物。

如果他轻蔑地去挥霍、一掷千金,至少那些礼物曾经被南序看在过眼里。

但?是南序正眼都没去瞧几眼,吝啬地连眼神都不肯施舍。

他们?的喜欢根本无法留下任何痕迹。

裴屿倒是一反常态地站在了风暴的中?心地段。

只是其他人?低垂着目光,心神不宁,没太?关注他。

全场大概只有南序真的像一位误入这里、消磨时间的游客,完美契合本次宴会的主?题。

裴屿一早就注意到,南序挺难得地穿了纯白颜色以外?的衬衫。

刚进场时树影丛丛太?昏暗,以为是深邃的蓝黑色,等入座场上以后?,灯光不要钱似的随意泼洒,才察觉那抹蓝烟波浩渺。

南序的手肘稳撑在桌面上,衬衫袖口的扣子没有系起,布料松垮地堆积到了肘弯,腕间系了一串小?而碎的茉莉花手串。

偏着脸看向自己的牌,不清楚嘴里含了什么糖,应该在口腔里融了一大半,开始用?牙齿咬开,发出轻轻的明亮的脆响。

姿态舒展,背脊仍挺直着,像有着自己生长方向的挺拔树木,因而绝不受焦灼压抑的气氛压迫。

裴屿的余光瞥到了处在赌桌上、又?似乎游离于?局外?的谢倾。

他先前和地下接触了这么久,安东尼奥开设的拳台附近就有很多?个赌桌,耳濡目染,多?多?少少比在场的很多?人?都要了解些门道。

一场赌局中?,除了玩家、观众,还有荷官。

荷官负责推进流程、分牌、控制节奏。

谢倾这个荷官当得勉强称职,背了光,垂着眼,不偏不倚、公正地发牌,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没有刻意发出一些响动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除了第三局的时候,应该动了点手脚,算出了场上的牌面,助推了一波温斐的“败局”,再?后?来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小?动作,静静发完了牌,在牌面与空气、桌面的摩擦声中?,把视线停留在南序身上,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只是在那一堆的礼物里有一把低调、古朴的刀被当作输掉的筹码时,短暂抬起过眼,像一串急遽的电流被导入湖水,紊乱嗡鸣了片刻,又?归于?沉寂。

裴屿倒敏锐地感知到了。

他心里倒没产生什么要嘲笑谢倾的念头?,毕竟他自己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收到的礼物已经输完了。

南序发现这游戏还挺有意思的,要用?到数学概率、心理博弈等等知识。

感觉玩着玩着就像回到了课堂做数学题。

等回到蒙特?佩斯有闲暇了可以顺便钻研一下,借此巩固概率论知识。

他满打满算在这里呆了一个多?小?时。

十一点钟要到了。

很寻常的时间,隔一个点就要到第二天?,但?也是南序快要休息的时间。

谢倾观察了下南序的神色,揣摩出南序似乎对此还有点感兴趣。

“最后?再?来一局结束。”谢倾朝所有人?说。

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放水。

纯粹的、和普通赌局一模一样的筹码局。

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

骰子停止转动、轮盘球落定槽位、沙漏倒立流空。

南序翻开最后?一张牌。

完美收官,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