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带伞,也不想花钱买伞,猫的支外体看起来就造价不菲,虽然不会进水故障,可那身柔顺的毛发要是被打湿了,肯定不好看。
想了想,林蔚伸手想把猫拢进怀里。
冷芳携挣扎了一下,有力的后腿蹬踹肩膀。
“嘶。”林蔚佯装疼痛,扯扯嘴角,“好心帮你挡雨还不乐意啊。”
意识到这猫是嫌弃他手上干涸的血迹,林蔚接了点雨水将凝固的血团化开,在裤子上擦了大半。
现在看起来干净许多。
林蔚敞开外套:“进来吧。我不拿这只手碰你。”
猫咪这才甩甩尾巴,安静地跳入林蔚用手臂圈出的温暖环境中。
细雨斜飞,林蔚将猫抱紧,外套合拢遮得严严实实,快步行走间牵扯腰腹的伤口,痛得林蔚皱了下眉头。
身边行人匆匆而过,雨不大,除了少数几位撑起伞来,大部分外环人只是将兜帽一遮。
雨声渐大,脚边泥水开始堆积,林蔚快速地走过危险地带。
街旁,巷口,坐着躺着很多肉/体,有的麻木地望着天空,有的插着脑片片,开了外放,一阵□□的碰撞声闯入耳廓。
看到他们,会觉得自己的人生跟着没有指望。
匆匆的,寂寥的,颓败的,凄凉的街道。
连带着刚刚被热血浇过的躯体也寒冷起来,裹着猫的外套拢得更紧,林蔚呼出一口寒气,下半身已经完全麻木。
或许踩中了水坑吧,他不知道。
忽然,林蔚感到手腕处一阵轻飘飘的痒,像有人拿仿真羽毛轻轻扫过。
是毛绒绒、热烘烘的猫尾巴下意识圈上来。
明明是钢浇铁铸的支外体,却拥有比人体更温暖的温度。
……
比起雨水渐多、冷意氤氲的室外,开着恒温系统的公寓内更加温暖。
然而比起林蔚所处之处,待在室内的三名生物体楚童、烬、九号,都不觉得有任何暖意,反而泛着淡淡的凉。
这凉意并不猛烈,淡淡的、轻轻的,钻进血肉骨髓,反而令人难以忍受。
楚童的视线落在轮椅上靠着软垫,闭目仿佛小憩中的青年身上。
冷芳携正在使用支外体,他的状态与熟睡很相似,但意识已经附着在猫躯上去往楚童不知道的地方,徒留一具温软的躯壳。
拿出随身携带的柔软毛毯,严严实实地盖在青年腿上。
毛毯的纹路是一只蜷缩成一团的猫,楚童当时路过商店,一眼就看中了它。
连夜工作,喉咙干痒难受,楚童抵住唇部,低低咳嗽了两声。太阳穴阵阵锐痛,像有一把钢锥一下一下击打,头痛欲裂,伴随着低烧。
从出生到现在,楚童第一次体会到生病的难受之处。他的身体健康、强健,很少会遭遇病菌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