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冷芳携仰视着他,姿态堪称无礼。
天成帝露出几不可见的笑容,道:“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
一回殿试,一回琼林宴,还有一回呢?
冷芳携不可置否,因现下难堪的境地,不愿回想二人的初遇。他以为入仕之后,能与天成帝有一段君臣相得的时间,却不料还未正式授官,便要受帝王过重的喜爱。
这么想着,唇角的弧度满溢嘲讽。
天成帝看出他自嘲之色,微微叹气,道:“看来,芳携知晓朕的来意了。”
冷芳携道:“我难道蠢笨不堪到,陛下将我带上龙榻,还劝谏说君臣秉烛夜谈,于礼不合吗。且此事古来今往,绝非罕见,重重宫阙,皇家秘闻,不示于人而已。”
天成帝道:“以你之容貌,恐怕狂蜂浪蝶,不绝于耳。朕与他们在你看来,估计没什么不同,只是身份高低罢了。”
说话间,天成帝平和的神态渐渐淡去,当他用一种端详猎物的眼神看人时,冷芳携才发现他的眼珠如鹰隼般犀利,一旦盯住了人,便有将猎物拆骨入腹才肯罢休的阴骘感。
但他全无惧意,直直迎上帝王的目光,起身,伸手摘下了发冠。
那一瞬,檀发如瀑,零散在他的肩颈之上,垂落于胸前。这一下削弱了他面无表情时锋芒毕露的傲意,颤颤烛火,平添几分脆弱。
冷芳携几步走到天成帝面前,呵气如兰,带着一股灼热的烫意:“但陛下,若你要我入榻,必得予我满意的回报。毕竟就连青楼妓子,也非任人随意欺辱,那等饱读诗书、善歌善舞的名妓,更价值千金。”
“我乃今朝三元及第的读书人,虽未授官,已是从六品官身。那价钱,就不止千金。”
烫意落在天成帝身上,一触即燃,火焰在他瞳仁里腾跃,就像烧红了一双眼睛,烧得他喉结滚动,喉咙干痒不已,迫切需要甘霖入腹,缓解烫意。
“你……”天成帝闭了闭眼。
他曾预想过冷芳携很多种反应,或者持剑伤人,鱼死网破,宁死不屈;抑或被他强逼褪衫,虽然成事,也怨他甚深。为此在暖阁香料及凉水中下了一味不伤身的助情药,为免冷芳携初次承欢,他此前又未幸过别人,伤到身体。却没想过冷芳携完全接受了一切,甚而主动逼问他的姿态。
真是……如霜如剑,艳光夺目。
那药显然已入他口,他的乌发汗湿,粘附在外衫上,双眸雾蒙蒙的,含着一湾春水,汗津津的肌肤在灯下萤白如一斛明珠生光。
天成帝挑起他的下颌:“今夜过后,你既是我的宠臣,亦是我的宠妃。只要我在,便不负你。”
最后一句,好似两情相悦之人立下誓言,但此情此景,分明只是帝王对美貌臣子起了不轨之心。
冷芳携解下外衫,雪白的亵衣覆着他汗湿的皮肉,酒香萦绕,光是露出的那几寸就令人口舌生津,不难想象完全褪下,玉/体/横/陈时该是如何一幅美景。
“陛下,别忘了你今夜说的话。”
冷芳携双手环在他肩上,美目似钩,钩得人心迷醉,又将红唇递去,轻轻一触便分开,如同蜻蜓点水,几乎没有留下痕迹。天成帝却顿觉他满身馥郁酒香随着那一触全数灌入四肢百骸,千杯不醉的帝王瞬间有了醉意,头微晕,目微眩。
但当作恶之人挑衅一笑,施施然后退,将要离开时,忍耐已久的帝王,掌如铁箍,把欲逃跑的猎物往怀里一撞,低头深吻。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