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旁边的漱泉夫人,冷声道:“那小子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漱泉眼皮微动,一言不发。
兰提与飞刀如鸢的唐道坤比试,更像是心照不宣的表演,唐鸢刀翱翔在轩辕台边界,认主似的总是稳稳当当回到唐道坤手中,刀锋疾影里,剑意就像凛冽寒梅,枯枝尤瘦。
剑尖在刀表演尽了兴后,才成为鸢鸟的落脚点。三番比试后,唐道坤已输,唐道坤拍拍兰提肩膀,他是始终不移站在丹枫一侧的。
桃源剑常年青则在轩辕台上使用自己根本不擅长的剑法,他许久未突破,嗷嗷待哺,就等着进藏经楼参阅的机会,可净山门姜岭无情地将他挤出队列名单,他一直怀恨在心。
常年青环顾轩辕台,面色嘲讽:“乌合之众,懦夫当道。”
他的目光落到漱泉脸上,又收回了。
“何解?”兰提恭顺拱手。
常年青怒火中烧:“丹枫镇守藏经楼一日,此题便一日无解!”
他出剑时杀气惊动了台下争奇斗艳的早菊,有名种菊花鹅毛粉黛,花瓣飞舞,仿佛桃花雨落,秋花春放,瓣瓣不合时宜,瓣瓣潜藏恨意,钉进台柱上,痕迹深极。
妙月心坠如铁,好在兰提仍有办法化解。
兰提并不愤怒,他负剑侧身而立,竟把常年青当成自己的盾牌,防着那些要人命的花瓣,兰提贴着常年青的耳朵,轻声道:“可惜前辈无能,空有抱负,只能拿花草出气呀。”
常年青暴怒的瞬间,兰提闪身躲开,此后便纵情出手,三丹剑气势直捣黄龙,在万钧即将戳破常年青喉咙时场下所有人倒吸一口气,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常年青的额头:“前辈来日再会吧。”他把他踹下了台。
万钧收势虽快,三丹的剑招却更快,常年青的右手被剑势划伤,汩汩流血。他呆愣着,失败已经降临,人却深陷在兰提轻慢的微笑中。
兰提摇头:“下一个。”
妙月久见兰提温顺,又时常听他举棋不定,时常忘记初见是他是个多么危险轻慢的少年。
一个个前辈上场,又一个个下场。何门何派,没有他不能应对的。甚至他应对的相当轻松。拳法掌法轻松化解,刀法暗器迎难直上。
轩辕台下鸦雀无声,都被兰提多年苦学处处开花的武学造诣震撼。三丹剑遇不上克星天都剑峰,几乎叫其他门派毫无还手之力。十九岁正是三丹剑最鼎盛的时期,哪怕他受过伤,又哪怕他长久以来都不问其他门派私事。
再如何沸腾的野心,也只能放回肚子里,再言之凿凿的质疑,也只能讷讷闭嘴。
此番从容出手,毫无败绩的表现,让有资历的老人一致认为他的水准远超他父亲同龄时期。从前跟在兰启为身后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江湖中只流传了他刻苦努力的事迹,人们以为是编撰,现在看他表现,只能感慨兰启为真的发疯一样让儿子填补了自己的遗憾。
众人之中,石不名回头对侍女如金道:“你说,兰启为叫他吃了那么多苦,就为了这一幕吧。他现在却只能在天上看着,他是笑,还是怒呢?”
她又回头看了看妙月,再次上下审视她,末了扬起唇角轻蔑而笑。那神态,分明刚刚就出现在兰提脸上。
妙月想起地牢中的石不语,姐妹俩长了一双很相似的眼睛,形状虽像,神态却截然不同。
前几日石不语在牢中写了一大长串的人名,这些人都心志不坚,并不愿意一直追随石不名,石不名身后的侍女如金家人就在其列。
策反的计划提上日程,除此之外,兰窈还提了一个要求:“轩辕台上,如果能做到,还是重伤石不名吧,别留情了,收起来你的菩萨心肠。我们与她的恩怨,江湖同僚共知,她欠我们一条命呢。怎么做,都不是我们伤道义。”
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