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要看到家里还没收拾出来,我拿耙犁揍你!”

兰提在背后小心翼翼,妙月一转头就看到他了,她没空顾得上小鹿乱撞,而是摆着臭脸:“你,洗洗脸,跟我去挖红薯。”

兰提一句话都不敢说,跟在应同志身后,听她指挥。早饭妙月也不客气,直闯到秋媛姐家里吃饭,妙月接了一碗滚烫的稀饭,自己没吃,就递给兰提:“上那自己弄点咸菜。”等妙月端着粥自己坐下来吃饭了,她看兰提的那碗稀饭不能说是一点没动也只能说是毫发无损。

妙月不由得感叹城里的大少爷稀饭都不会喝:“溜边喝呀,兰同志。来,转碗,烫就吹。”

秋媛哈哈大笑:“小兰同志啊,你还不如人家小雨同志,人家是个女娃娃,比你爽快多了。”

秋媛很满意自己家的女知青,又乖又伶俐,乌眼珠子滴溜溜的,饱满的脸颊一看就有福相。不像妙月家这个,不是妙月心心念念能干活的壮汉也就算了,连吃个早饭也要妙月指导。

妙月看兰提脸红到了脖子根,还是很不解道:“难道你们城里人不喝热稀饭吗?你早上都吃什么呀?”

莫雨霖是兰提的同乡,但不是同学,大家都是知青来接受劳动改造,雨霖来之前也是哭过的,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回家,但是她一来就收到了秋媛的热情招待,她对接下来的日子充满信心。此时她坚决为自己辟谣:“不是呀,我在家里我妈妈经常给我煮的。”

雨霖是撒谎,他们家重男轻女得要死,她爹一看到她是女孩就把她送走了。负责给她做饭的是舅妈,舅妈根本不管她的死活。但是雨霖认为解释起来太麻烦,又都是外人,随口就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当然后来她就在被窝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告诉了秋媛姐,把秋媛心疼得要死。这是后话。

兰提也不为自己解释,他怎么可能不会喝稀饭,就是不好意思罢了。因为喝稀饭吸溜吸溜的,他不想在妙月面前吸溜吸溜。而且妙月没吃上,他光顾着看她盛上饭了没,没想起来吃。他被三个女同志数落一番,没说一个字。说什么?说他看妙月健康好气色,忘记吃饭了?

兰提在妙月心里落下了资产阶级大少爷的印象,果然他很有必要接受劳动改造。妙月甚至觉得,就跟旧时代地主一样,兰提说不定有个奶妈帮他吹烫稀饭。

因而到了妙月家的田里,妙月本来给他安排的红薯垄任务全部作废,她手把手教他怎么挖红薯。她直接握着他的手:“这样,看见没?竖着挖,别横着挖,这样才使得上劲。”

她看兰同志有点走神,又上火了:“有没有在听啊?”

兰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你才说过的……作风问题……”

妙月立刻松开了手,她抿着嘴,在原地搓了搓自己的裤子中缝,又像个憨厚的老农民一样搓了搓手:“又没人看见……快挖!”

妙月自己提着铲子去了田的另一条,她嚼自己的话,没人看见就摸小手,那没人看见还能亲嘴,逻辑不通,但她也是一时着急嘛……而且她比兰提阶级成分好,兰提应该不至于就那么小心眼,举报她获流氓罪吧。

妙月想着就害怕,赶紧一溜烟跑回兰提身边。兰提正弯腰挖红薯,看妙月跑回来,以为她又要跟自己说点什么,便认真听她说,没想到他看到妙月的大红脸:“我刚刚摸你手是无心的,我给你道个歉行吗,我不想因为作风问题挨批评。”

兰提啊了一声:“没事。”昨天晚上都睡一张炕了,他疯了他举报人家有作风问题,那他自己先被批得狗血喷头。

妙月不信:“真没事?”

“真没事。”

妙月感觉城里的大少爷就是不一样,被摸了小手都这么客气。她上次被张阿五揪了辫子,她气得拿成捆的玉米棒子砸他脑袋。其他小姐妹说张阿五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