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太客气了,太生疏了。她上了去往比试地点的马车时,还是忍不住观察阿彩。
阿彩倚着马车,她忽然掀起车帘。车帘外是骑马的兰招,他说他来看,他果然出席了。
阿彩的脸被午后的光影淹没得半明半暗,她转过脸:“妙月,你有没有听过瓮道人的传说?”
妙月愣住了,她点了下头:“嗯。”苺馹膇浭?e嗨堂忢駟5⑺?⒋⑥o五
她仰起脸颊:“我原名就是李阿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李瓮彩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亲替我改了名字,我只能感谢他。你觉得哪个比较好听呢?”
妙月还没回答,马车内飞进来一只蜻蜓。妙月放走蜻蜓的一瞬间,她错过了时机。她再抬头,阿彩又客气疏离起来。
一切都和妙月的猜想越来越接近,妙月忍不住问道:“你的家乡真的在猫菇镇吗?”
阿彩点头:“对,猫菇镇。猫菇镇有很多大树,大树下有花,也有苔藓,苔藓里有小虫子,有的苔藓可以吃,但是要小心不能吃到小虫子了。”
按年岁算,在阿彩出生前,猫菇镇早已是一片废墟,世上根本就不存在猫菇镇了,李瓮彩却信誓旦旦地描述着她的家乡。猫菇镇的青苔满地,只是痴人说梦。
妙月摸了摸鼻子,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听风楼的题目选址在柳县的藏书馆,藏书馆的荷花塘广阔,其中有一叶小舟,舟上放一玉瓶,玉瓶会在规定时间爆炸,谁先取得玉瓶,而玉瓶不在手中碎裂,便判为赢家。
这是一脚踹翻鹦鹉洲的规则要求,争夺玉瓶期间,可以自由攻击对手。妙月心想,这个让星生来比,他不仅能踹翻玉瓶,他还能把船都踹飞。
莲塘好风景,可惜和妙月无关,妙月被直接带到了藏书馆一楼候场,她只能隔窗看战事。一脚踹翻鹦鹉洲的题目属于胡笳。
阿彩在身侧捧着一卷书,她候场时也没闲着。阿彩很擅长跳舞,可却是个动静相宜的姑娘,她翻动书页的侧影娴静无争,妙月却只是看着她前些日子还紫得发黑的右手愣神。
窗前飘过来一个人影,来人白发苍苍,满脸沟壑:“阿彩!”
李避日恨不得对阿彩寸步不离,阿彩放下书籍:“父亲。”
他们并没有什么事说,但是李避日还是要来喊她一声,就好像怕她下一秒就要消失在日光下,化为一缕尘烟。
妙月在窗边拖着腮,李避日守护在窗边,倒没挡住她的视角,妙月看得很分明,胡笳上场,石不名来了。
那个女人,那个一掌惊风雨的女人,周身气质威严不可侵犯,正站在侍女撑起的遮阴伞下,伞洒下一片艳红的光,她替胡笳理了理衣襟,胡笳偏着脑袋很自然地和姨妈撒娇,石不名拍了拍她肩膀,口型好像在说:“去吧。”
考虑到兰提猜测的一种可能性,妙月心中翻起波澜。她想,商艳云这辈子都没好好对过谁,所以哪怕她忽然冒出来个表妹,商艳云也不会就对她好。石不名是不同的,她的爱和恨……她是真恨兰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