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月呜了一声扑进他怀里:“兰君喜欢你,怎么喜欢你都不够。”
兰提捏了捏她脸颊:“最近的青衿试,有没有信心?天枢不会再碰上公孙那样的对手,他的招式被我拽了回来,夯实了基础,稍加点拨,就能往前拔高。他比阿携稳重一些,老四太冒进了,一病不起,天枢稳中求进,有兰拣的功劳。”
妙月捂住脑袋:“哎呀……我尽力不输给阿彩。输了也就算了……虽然有点遗憾,但我已经和公孙打过一场了。”
“公孙一直没有回过我的信,应该闭关了。”兰提提起她,自然提起另一个人,“若水也没有。我很担心他,可是不知道该怎么找他。他上路时,身边只带了一个小随从,一个瞎子,一个小孩,就这么跌跌撞撞往南去了。”
妙月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南方……阿彩说南理的林子又密又厚又湿,一下雨遍地都是蘑菇,她在树干上跳舞,一甩脚上的铃铛,猿猴相和,鸣鸟啼叫。阿彩前几天就和不认识我了一样,明明之前她什么都和我说。回想起来还像在昨天,我和阿携一起去给她捧场,小招总是没空错过,他还不高兴。”
“但是后来他私底下认识了阿彩……有缘分的人,是不会错过的。”
“也很有意思呢,我听天枢说,以前阿携取笑他个子长得晚,叫他蕈奴,其实不就是叫人家小蘑菇吗,和阿彩的家乡也很般配。他喜欢阿彩,可是不知道阿彩究竟是怎么想的……她父亲李避日以前是漱泉石家的人,以后两个人应该也没可能了。”
“李瓮彩很古怪。”兰提冷不丁道。
妙月疑惑道:“什么?”
“自从李避日说他是漱泉山庄的人,我就去查了,李避日今年七十六岁,李瓮彩十六七岁,做她的祖父绰绰有余,但她却是她的爹。再往前查,漱泉山庄的李避日没什么名声,老实本分,有一妻子早逝,孩子们也有不少夭折的,最后剩一个女儿,按年龄推算,李避日离开漱泉山庄时,他的女儿应该也是十六七岁。”
妙月顺口道:“难道他命里克妻女?所以后面六十岁才有阿彩一个孩子。”
兰提揉了揉她脑袋:“你一直说李瓮彩来自南理的猫菇镇,我也派人去打听了。”
妙月惊奇道:“怎么样?”
她看兰提脸色不对,便改口道:“难道猫菇镇的居民说没有这两个人?”
“不是。是猫菇镇二十年前就毁于洪水了。世间早已没有猫菇镇。”
妙月的血轰得冲到头顶,她抓住兰提的肩膀:“所以阿彩……”
“李瓮彩和李避日两个人应该都是疯子。你说的猫菇镇的点点滴滴,都是李避日灌输给李瓮彩的。他带着女儿去过那个地方,只是那个小女儿也去世了。所以后来他六十岁了,他可能又找了个女人生孩子,更大可能捡了一个女婴,一遍遍地告诉她猫菇镇的事,让她信以为真,以为她也来自猫菇镇。”
“那小招,知不知道?”妙月深吸一口气。
“消息一传回来,就递给他了。只是他在忙青衿试的事。现在无论如何也该知道了。”
“小招……阿彩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疯子。这个消息让我浑身毛毛的,阿彩怎么会是疯子呢,猫菇镇居然早就不存在了……我一直都想去。”
兰提用力抱了她一下:“所以你青衿试抽中了她当对手,万事小心。打不过输了也就输了,南理的毒虫蛊物很多,谁知道她会有什么手段。”
妙月跳下马车,兰提撂下帘子。夏夜的风细细,妙月回忆了一下刚刚兰提的体温和未散去他衣襟上的香气,还有尚未消失在她脑海里兰提落下帘子前的面容,她站在路边抠了抠墙皮,刚说了再见,又想再见他一面。
妙月抬头看漫天星子,一转头就看到兰招抱着胳膊在客栈守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