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比如天都剑峰,或者说得再大,整个北境。”
公孙摇头:“不为了天都剑峰,也不为了北境武林,只因为我公孙灵驹堂堂正正,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都无愧于我自己。”天山雪,纯白无暇,心意无改。公孙缓慢作揖:“请出剑。”
雨霖眼睁睁看着妙月冲出去,她拦不住她。
“用不着他,我来。”
众人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兰携极为困惑地看他三哥,他舍得应妙月冒这个险?
兰提微微点头,表示肯定。他的目光飘向更远的地方,应该是最近的一座山头。琴音停了下来,天地间只剩下雷声震动河水咆哮。
前些日子,妙月见过一个剑客背着一只白猫,不远千里风尘仆仆赶来,她是传闻中的雪女,是不近人情的高山隐士,她是认真阐述她的和之道的北境使者,是茫茫竹海中践行承诺的飘然剑仙,也是堂堂正正的公孙师姐,此刻,她是妙月最好的对手。
妙月冲出去前将手中的纸条交给雨霖,兰提的第二张纸条随着他威慑池悟风的三箭传过来,众目睽睽之下,瞒天过海,他总做这样的事。
“谊与斗。”他这样写。
妙月出剑时,其实还没想清楚。就像她一直没想清楚很多事,但她却走到了这一步。上一次天都来人时,她还完全不会用剑,几次凶险无比,江湖上没人知道她是谁。
现在她是应妙月,是击败过梅山首座的人,似乎藏着一个心法的秘密,可是又在此时挺身而出,仿佛对丹枫山庄忠心耿耿。越遥远越神秘,她母亲商艳云叱咤江湖几十年无人知其真容,因此是天外飞仙。妙月想得更简单一些,此役过后,她绝不会被兰窈她们再刁难,她凭什么接得下公孙的剑又会引起纷纷猜测,她被推向高处,她的名字也要被传起来了。
剑光如同将军的旗帜卷出风雨,公孙立刻抛下那即将损毁的小舟,朴素道袍在河面上鹅毛白羽般漂浮,她的剑招只管华丽,不管伤人。慧心之人,如何不领悟到好意?如何不领悟到认可?
琼光无尽啊,水面上的人交缠,妙月的黑色长辨仿佛也染上了雪色。从来没有切磋过的两个人,又小心翼翼,怕重蹈叶金的覆辙,可正是想到了那血色的孩子,那悲鸣的生者,便同时松开了对方,剑身擦肩而过,公孙灵驹又卷土重来。
外人看来,她们打得几乎难舍难分。妙月想,她该给众人看一点属于三丹剑的东西,水涛迢迢,她蹬开几丈远,波纹从中被破开一条银鱼般的痕迹,公孙适时便催动心府,调出一口无伤大碍的血,血液被疾雨吹得四溅开来,血色莲花绽放到众人眼中公孙尽力了,她前面消耗了太多的内力。
妙月想,她也该受一点伤。似乎是不肯屈服的雪女又摇出了剑峰的山雪,朝她奔袭而来,妙月需要措手不及,需要被那琉璃般的剑意挫伤。这一伤,清澈透明,妙月捂住自己的胳膊,她被弹到了九雷岛的船壁上,她仰头看雷坚白,雷坚白只看到那张年轻面孔上势在必得的坚决,与此同时,公孙流血的侧脸也被姜岭捕捉了。大家都看到了,千真万确,无法抵赖。她们就是在对决,只是对决得那么轻巧。
妙月无法估量她和公孙是否是真正的势均力敌,可此时,她们有不相上下的胜负心,不相上下的慈悲心,忍让、进攻,都在对方的算计内,即使三丹剑更烈,即使霜降雪飞剑更寒,都是那样的令人目不暇接。公孙灵驹是久负盛名的剑痴,妙月不是,可是她最擅长欣赏眼下的人和事,公孙灵驹用剑极美,她会抓住这机会再多欣赏。
兰窈不懂剑,她悄然消失在船板上。忘我的公孙灵驹太投入了,剑痴忘却了她的身份,她来时的理由。兰窈一点都不会忘。
金属刺啦的声音,这是匕首出鞘了。兰窈很满意。锁链哗啦,这是翁秋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