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闪电:“不是故意的也要踩成故意的。”
她话音刚落,船身就被猛烈撞击,妙月和雨霖被薛若水摁在船舱里,他自己倒是去了船尾眺望,他很快折返:“是我的人。”
步琴漪爬上了船,浑身血腥味,他刚易容成丹枫子弟,混进去听消息,实在受不了捞尸块,干脆直接憋气回来了。
妙月低声和雨霖介绍。既然是云露宫人,步琴漪也就多看了眼雨霖,不过相顾无言,他也并不是十分思念他父亲。
“呸!”步琴漪从嘴里吐出来头发,好在是长在他自己头皮上的头发。他的狐狸眼一点也弯不来笑意:“金葵溪生前与叶骏霓往从过密。我听到其他人在说他也是天都的奸细,传这种话的人被拖到兰携的船上去了,再也没回来。翁秋暝是外地人,但金葵溪是家生子,所以不可能。明确的信息就是二人青衿试期间背地里多次见面,其他丹枫弟子都知道他会悄悄外出。丹枫弟子习以为常,青衿试做这些事的野鸳鸯不在少数。只是谁也没想到,根本不是野鸳鸯,却比私自相好胆大妄为一万倍。”
没什么新消息,误杀的可能性很大。
“兰启安兰启平都到了。”步琴漪摇头,“那女孩逃不过的。”
船身再次剧烈摇晃起来,这次不是船底有人,是外力使然。倾盆大雨骤然降落,小舟飘摇,妙月护紧了雨霖。
风声雨声不堪入耳,更不堪的是骤然出鞘的剑鸣,落在人身上,不仅是强而烈的鞭笞审判,还是报复,是示威。报燕西门良田一夜之间毁于烈火的恨,镇压武林众门派对丹枫山庄不肯臣服的心。
一时间,河面上众多船只都无人作声。九雷岛的人熟悉雷雨天的水面,张洄淮站在船头,手持油纸伞,他往丹枫山庄的大船上看去,兰携已经回到舱内,去看弟子们拼尸块,而留守在外的丹枫弟子全被雨淋成了凶残水鬼,蓄势待发,就要一人拆掉叶骏霓一条胳膊一条腿。
星生站在待宰羔羊和丹枫弟子之间,他挥了挥鞭子:“盟主不到,不要轻举妄动。”
他将帕子丢到叶骏霓脸上,让她擦掉点水,勉强睁开眼睛说话。她自然受到了惊吓,可比起人们希望看到她露出的求饶柔弱样子,她还算镇定。她脚已经被拴住了,手还能动。她在用手复原她的剑不受控制杀掉金葵溪的场景,脸上雨水泪水混杂,难以分辨。
她抬头看星生,这人暂时还不想杀她,因此她就向他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是他教我的。我只是学得很认真。那瞬间,就像鬼神上了我的身,我的力量不受我自己控制。”
她完全求错了人。
星生转过头:“这没人关心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将自己的伞往叶骏霓头上偏了偏,她的脸上有几道血痕,手上也有血痕,并不是传闻中的毫发无伤,她人还木着,眼珠子也转不动,她眼前有挥之不去的可怕场景,葵郎还伸手向她笑:“北方人,来呀!”
“让我试试天都的剑利不利?!”
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也是留给人世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出了一剑,从他那里学来的,她调动了冬影心法,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做,然后她就看到他的半个脑壳飞了出去,五官在她眼前四分五裂。她要收手,她要立刻收剑,可是一出剑,她就收不住了,要收住可能要捅穿她自己的肋骨,于是她没有收。
冬影心法像一面冰盾,防住了飞花片叶的剑势。她看到他又被切开了,全程他只来得及叫喊了一声。叶骏霓又想收,但这次她收一定会伤到她自己的肺腑,所以又一次没收。她每次试图收剑,都是一次后悔退缩。于是她眼睁睁看到葵郎没入自在河里,她看不到他了。那个中原人。
恐怕没人能理解她,她想停手的,只是她怕伤到自己。最终,也就没有停手。到底是不是蓄意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