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过去,谢冰疑才失落道:“阿窕她真不要我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写了信约她私奔。就约的今天。苦等不来,又听说她兄弟今天有大事,就多等了一会。还不容易等来个穿裙子的,居然是你。”

妙月联想兰窕的表现,无情判断道:“她就是不要你。家族更重要。”

谢冰疑靠着院墙:“她很可爱,但很愚蠢。一个可爱的蠢货。里面那些人多的是蠢货,却都不可爱。”

妙月瞪了他一眼:“我走了。”

她正要翻回去,却听到男女急促的呼吸,她趴在墙头,看清了是谁和谁兰携和宣天妩。

兰携说着妙月无法理解的语言,似乎是北境的宛国语言,他的语速那么快,急躁而迫切。他平时说话那么慢,原来换了一门语言,能如此流畅。宣天妩只是微笑着注视他。她听不懂,也几乎听不见。

同样趴在墙头的谢冰疑轻声道:“我就听懂了几个词。”

“他说什么啊?”

“葡萄美酒、玻璃眼睛。”

白玉鹦鹉立在兰携的浮白剑鞘上。

然后,兰携将宣天妩猛地按在梧桐树干上,摁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接受他略显粗暴的亲吻。

妙月默默滑下了墙,这简直太兰携了。这就是他的作风。

兰携今天最后的表现,就完全是为他的未婚妻着迷。

而且两个人一个说话慢,一个听力差,天聋地哑,还都不理人,一对璧人。而且……那人家确实是没拜天地的两口子。

谢冰疑轻轻说:“这里真是风水宝地,要么私通,要么私奔。”

妙月无语:“那是正经两口子,今天定下来的。”

“什么?!”谢冰疑用气声震惊,“那我得赶快了,我现在就去听风楼,赶紧抢先卖消息。”

“应姑娘,咱们一块出去玩一会吧。你是山庄的外人,我也是。两个外人作一下伴吧,怎么样?”

妙月鬼使神差地点头同意了。

她在此处久了,也确实需要新鲜的空气。而且谢冰疑有很多歪理邪说,她今夜正需要歪理邪说。

两个人从墙头上溜下来,谢冰疑扯着路边的芦苇,一边编着东西,一边哼着歌,一点也不像被兰窕一脚蹬了。

“兰携他母亲似乎是宛国人,所以他会说,我也不奇怪。可是你为什么会懂一些宛国语?”

“我还懂一点南理的语言呢。谢公刀以前连门派根据地都没有,四处流浪。家中族人走过南闯过北,见多识广。如果不是姓兰的插手,我也会看遍大山大川的。”

“姓兰的?兰启为啊。他不是暗中养了你们很多年,你们是他的死士吗?”

“哈……我爹那么觉得,我又不那么觉得。动不动替别人卖命,多傻啊。那脑子不正常。我当时去,是因为想知道漱泉这个人的好赖模样,错过了那次,可能就见不着了。家里人都叫兰启为恩公,我觉得他有病。谢公刀怎么样关他屁事,他非说要帮我们重振家园,许诺百年荣宠。我爹我娘那叫一个热血沸腾,每次见到他就拉我给他磕头。也不是不能磕,只是我们大恩公他啊,好像不喜欢出门哦。他就喜欢中原这块地方,远一点的地方和他有仇。”

“中原到处都是门派,哪有闲地方给我们谢公刀啊。兰启为不肯往江南,商贾多,航道多,冒然闯江南,那是断他的财路。往北去,他掐天都剑峰喉咙的计划就要受影响,那地方太穷了,往北迁很受罪。所以这么多年,他也没给真划地盘,我本来能坦荡荡墙根底下晒太阳,大恩公一来,我和家人们跟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结果还得磕头。”

他编了个丑手环给妙月:“喏,拿着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