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剑,在如狼似虎的众门派前,以剑划破掌心,滴血入酒碗,立誓言:“立地诛杀。”
风雨飘摇,兰启为钉棺入葬,众门派亦歃血为盟,众人的血酒一人分了一碗,兰提是其中唯一一个年少的面孔。十九岁的山庄主,古老的武林盟,瓷片碎于天地风雨的呼吸张合里,血液混在酒里,众人囫囵吞下誓言的滋味,心有不甘,情有不愿,石阶前满是低下的头颅,兰提独自目视前方。
妙月和他对视,她一笑,他没喝那碗血酒。
兰提下午教她练剑:“不想喝,多脏呀。”
“不是这样的,不是肩膀带着胳膊,是胯骨先出。”
兰提是个很好的师父,他不会说一些你的眼睛要比敌人的剑更快这样玄而又玄的话,他又有耐心又指令具体,妙月跟着他进度飞快。只是她那种忧愁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兰提他就站在高大的枫树下,朝她微笑伸手,她却觉得他已经走得很远很远。
妙月借口说自己累了,兰提终于坐下了。丹枫山庄雨霁新晴,彩虹横跨东西燕门,尽头仿佛就在西侧烧焦的麦田。
妙月偏过头,吻了过去,她烈火般的心潮,如果他能感受到她心底一半的温度,他是不是就不会再看起来那么遥远了。
兰提的手摁着妙月的后脑勺,他被她放倒在潮湿的连绵凸起古树树根上,妙月的手摸得他弓起腰情难自禁地喘息出声,清晨是葬礼,此刻却是豪宴。
这里是他从小练剑的地方,池塘边浮着几只绿毛鸭子,金鱼一去无踪影。
天还亮着,随时有人会经过,克己守礼的三公子已在葬礼后成为了山庄唯一的主人,他脱掉了孝服,层层叠叠的罗裳下,妙月的身体快要跳出来,渴望着纠缠着,兰提的喘息从来没有这么放纵过,他几乎忘形了,妙月听他的声音,忘却了自己的声音,她抬起头看他,又被几点雨滴打湿了脸颊。她和兰提一起抬头看,枫浪吹起层层绿雨,叽喳鸟鸣,重又落雨或是风吹积雨,都比不上此刻树间喁喁相私语。
兰提笑着松开了妙月,相伴的这些日子里,刻度表从七十又到了七十五。
晚上,他就不在她身边了。兰提为唐鸢刀掌门开了藏经楼,山间灯火繁密,藏经楼也亮起了灯,各位门派长老都可作见证,兰提就是万无一失的正统。
唐鸢刀掌门入藏经楼闭关,他已经迟了快两个月,兰提特批他可住在楼中三个月,内门弟子与唐鸢刀弟子护他安危。
稳妥,周到,兰提大有兰启为遗风。
新任的武林盟主,从前是光风霁月的兰三公子,现在是八面玲珑的山庄庄主。薛若水这样和听风楼汇报。
听风楼楼主回之:“通篇废话,不知所云。武林大会内部机要,五百金,再探再报。”
薛若水于是回了一条价值五金的消息:“丹枫山庄内门弟子首席弟子越星生近日精神状况不佳,疑似与九雷岛弟子苏晓宵走丢有关。”
妙月这有很多很多超越五金的消息,比如兰启有自从燕西门一战后再也没在公共场合露过面,连兰启为葬礼也未曾参加,不是因为他受伤了,而是他和商艳云一样,已经返老还童地状似痴儿,他的状况甚至更严重,他会无中生有从未发生的事。兰提将此事封锁得极为严密,除了他自己,那大概只有兰启有的女儿兰纹尺知道。
又比如丹枫山庄的家底几乎被漱泉夫人掏空了一半,房屋地契不翼而飞。妙月因为是秋媛带着长大的,她自己虽然不是十分爱财,却对银钱亏空也很在意,她不由得焦心兰提该怎么办,兰提对着妙月很直白:“拆东墙补西墙,不够就去借,借不着抢,年关底还不上就赖账,赖不掉就做假账。”
妙月消化心经的速度突飞猛进,她连三丹剑的门都没摸着,却在夜以继日的简化操练中初通心脉。心脉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