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月捏着他的耳垂,他把长耳坠摘掉了。

兰提翻了个身,愣神许久:“嗯……梦到了父亲和母亲,也梦到了你我。”

“父亲母亲……你我?你我,梦到了你我什么?”妙月警觉。

兰提怔怔道:“父亲还在世,母亲对我说话了……你不认识我了,我也不认识你……头好痛。”

妙月心中一惊,互不相识不是月老给的选择之一吗?

他不再往下说了,而是坐起身来,背对着妙月,之后又走下床,打开了一个柜子,朝妙月招手:“给你看我童年最宝贝的东西。”

妙月跟着走过来,却看到了一只残破的风筝。

因为有很多年了,风筝纸早就发黄发脆,也褪色得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

他在云露宫有对妙月提起过风筝的事,他当时是这么说的:“漱泉夫人石不名是我的亲生母亲,她一直因为我出生的秘密恨着我和父亲,但是她短暂地关心过我。短暂得应该不能称之为……算了。有一年过生日,她带着我做风筝,还给我写了贺寿手札,那年的春天一直在下雨,我天天盼天晴,盼不来一天雨停。我父亲也恨她,他总有那么多的理由把我带出去,不让我再和她接触。她又恨起我来了,她又恨我了……可是我不能对父亲有怨言,因为我如果有怨怼之心,我就连父亲都没有了。”

兰提转过来风筝,将手札取下来递给妙月。

女人刚正的字迹映入眼帘:谨祝我儿兰提千载东风,万里鹏举,千秋贺岁,平安百年。阿母石不名。

信纸上颜料早已褪色,只有形状还残留,看得出是兰花与青石。

妙月将手札递还给兰提,她是在月水花镜中窥得兰提过往情绪也罢,是了解了商艳云和他父母的恩怨也好,都未曾亲身经历过。他过往的一片残页掉下来,在她心中惊起柔情的涟漪。

兰提打开灯盏,毫不犹豫地焚烧了这页薄纸。妙月反应不及,火舌已经吞没了这张隔世经年的祝寿信笺,字迹、兰花、青石全部化为乌有。

兰提又将风筝取出来,遂又踩烂了本就残破的风筝。兰提将狼藉草率地塞进柜子里,转身看向妙月:“恨一个人比一直在原地等待期盼得到她的爱要轻松多了。”

妙月不禁发问:“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要给我看呢?”

兰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四下很安静,屋檐滴水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你休息好了吗?天黑着,我带你去藏经楼。化解反噬之道,应该就在其中。”

妙月点头:“嗯,休息好了。你要带我去藏经楼,那恐怕要先去挖你父亲的坟,拿钥匙?”

兰提哂笑:“不需要。”

他指的不需要,并不是他有第二把钥匙。精致繁复的藏经楼门锁,兰提划破手指,血液像唤醒了门锁里的什么,锁里的层层关卡一道道打开的声音刺激着妙月的耳膜,妙月贴着门锁静听,直到最外层的锁轰然打开。

二人进去后,兰提才解释道:“以前不明白为什么,见过云露宫之后就知道只是蛊虫而已。门里大概有成千上万只蛊虫,新鲜血液的刺激使蛊虫移动,移动又改变了门锁的重心,所以会自己打开。我只开过一次,被父亲教训得好惨。”

“为什么?”

“担心我偷学武功,走火入魔。”兰提提着一盏暗灯,牵着妙月的手拾阶而上:“武林盟主想什么时候打开就能打开,看起来对其他人不公平,其实学过武功的人都知道,学杂了并不会助益武学,反而会走火入魔经脉断裂而死。在此处参悟,基本上只能参悟自家的武功,除非是心法修炼到了登峰造极水准。”

因为没有点灯,妙月几乎只看得见路,和散着头发宽袍松衣的兰提,她也散着头发,暗红色的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