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他就被妙月捣了一下,兰提趴到桌子上笑了。妙月气鼓鼓地别开脸:“幼稚。”又斜着眼睛瞪他:“只有你觉得好笑。”
妙月把裙子脱完,又小心翼翼挂回去,躺会床上,她被兰提逗了一回,就开始忆往昔翻旧账:“你还记得我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吗?你好凶哦,你都不理我的,睡完我就像死人一样不说话了。好像肏我,你爽不到一样。哎呀,提起来我又生气了。”
兰提嗯了一声,回忆了片刻:“可能吧,当时心里的事太多了,有的事没什么滋味,不知道怎么的就过去了,稀里糊涂的。”
妙月刚想说点什么,兰提就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动作像羽毛一样轻:“原来是应妙月啊。”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兰提说话的声音很轻:“我大伯和星生他们为了败坏石不名的名声,滥杀无辜,我一路上见了好些尸体了,所以见到你没什么内力,又连把剑都不带着防身,就多管了你这桩事,我要是把你丢在那个林子里,你必死无疑。”
“我又想,干脆送佛送到西,正巧我要找方叔父商量事情,就把你送过去。没想到我包扎伤口的功夫,你就快把上半身脱完了……”
“我成长环境谈不上什么贵公子的风雅高洁,我什么三教九流都接触过。不过么……你这样的姑娘,我确实是第一次见。”
“好在,你看起来虽然有点傻,但是也有一点好处。”
妙月朝他眨了眨眼睛,大眼睛忽闪忽闪:“什么呀?”
“很好忽悠。”兰提一本正经道。
妙月大怒:“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谁傻,到底谁傻?她应妙月聪明得很!
兰提一点不含糊地把妙月搂到怀里:“当时会想到,石不名原来就是这样为我父亲牺牲了一生。那几天都浑浑噩噩,一想起父母的事,就觉得头痛欲裂。我那会见你纯良无害,加上人都被我扒光了,浑身上下都没有武器,内力又一点没有,想不到你能暗算我的方式,我身心俱疲,确实没怎么关心你,就睡了,我的错。奇也怪哉,在你身边,我睡得很熟,好几天没有睡过什么好觉了,所以刚醒来你如果没骑我身上,我应该会谢谢你。可惜……又被你弄醒了。”
他笑了出来。
妙月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听他说话怪不对劲的:“不给你抱。讨厌你。”
兰提轻笑一声,搂紧了:“真好抱啊,好舒服。求你了,给我抱吧。”
妙月可太好哄了,略微挣扎了两下,就屈服了,她撒娇到一半,才觉得不对劲:“你母亲为你父亲牺牲一生,是什么意思?”
兰提盯着上方的空气,否认道:“因为青澜紫瑚的缘故,我和石不名从今往后只剩下仇人这一层关系。既然恩断义绝,母子称呼也无须再留。”
妙月没说话。她不太了解他这些情绪,不过既然他已经愿意说了,且听一听吧。兰提何等聪明,他略微听说了当晚情况,就清楚他一直在探查的内奸究竟是谁了。弄清楚之后,他已经不愿意称漱泉夫人为母亲了。
兰提的手滑过妙月的脊椎骨,他的手突然变得很凉。
妙月正色,静听他深藏已久的心事。
“该从哪里说起呢?”
“我父亲死之前的每一天,是每一天,我都想法设法想让他高兴。他高兴了,他就会多爱我一些。我只有父亲,父亲也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我不想让他失望。”
妙月轻声道:“我知道。兰提,早年宫主曾对我说,与其将我们修剪成一模一样的花束,不如找片肥沃的土壤,任由我们生长,哪怕生长得奇形怪状。兰提,修剪你的剪刀已经折断了锋刃,归尘归土,你就是你,没有人会修剪你了。”
“不,我父亲去世后,他生活过的楼宇已化为焦土。归尘